《已婚同道的生命灾难:宠爱》 BY 阳光中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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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0 14:35:25 发表在 激情小说|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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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庞大的抽气筒要把胃抽成真空,皓远的胃饿得抽起筋来,紊乱不胜。他走起路来象个不倒翁,摇摇摆晃的,又象个踩钢丝的,只是钢丝摆在路上,冬蛇般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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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a% H( e, p* K      “皓远昨早晨和一个汉子视频了一个彻夜1宿舍老七几近是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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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2 B9 x+ l2 f6 @/ L      “是我哥。”皓远音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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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跟谁聊管你什么事啊?”虱子似乎在责备老七,让远心头一暖。远已经告诉过虱子自己的性取向,只是后来虱子不再跟他形影不离了。他投以虱子感激的眼神。: Y4 \. q/ ?2 U

& u' t' s, r! T    “老二,能否是在请教追女心经啊?”老迈眯眼笑着,“小蕾的事斟酌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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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1 Y, b1 b8 f. l+ B, s+ K$ w    宿舍老迈又在给皓远张罗女友的工作了,此次是系里作过校元旦晚会主持人的小蕾,只是想不到女孩比老迈还心急,已放话说只要皓远追她她就答应了,一点都不自持,害得皓远暗自偷笑心甜如蜜了很久,竟有些思疑自己的品德魅力了。要不是女孩孤单难耐,就是老迈广告做得好,吹得女支持芳心大乱。1 J0 g9 Y+ y2 [2 o& I5 V,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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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的汉子并不是他的哥。那是一个年逾四十的男同,在北同聊天室说要找一个真诚的年龄在20~25之间的男孩子做朋友。他们一路头聊就视频了。这晚汉子身穿着白衬衫,衬着油黑油黑的脸,眉目舒朗,眼睛尤像一汪深潭,笑起来一片春景光辉,像朵茶色的花。而这晚远也笑得甚是神乎恍乎,不解风情。他把自己都迷住了。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视频头里就有一千个皓远,那末这晚的视频头最少是他见过中最满足的。一个早晨,黄粱美梦般转眼即逝。他也提早支取了老年期的腰酸背疼手抽筋,打了一个早晨的字,跟一小我一聊一个彻夜,似乎是从没有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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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走回宿舍,汉子就打电话过来了,皓远赶紧躲避舍友跑到操场了才接。还好,汉子的声音跟笑脸一样让人很舒服,一点文绉和女气都没有。在汉子温厚的嗓音下,远的音调音量都不觉下降了!汉子的声音春季般暖和,汉子的臂弯……必定!从汉子发过来的照片看,很结实,举头挺胸的,像个甲士。嗯,帅气、成熟、平安、稳重、阳刚、硬朗……似乎汉子的一切外在的优点都被汉子占了,想着都直让远发愣。人间哪有这么好的汉子?有也被女人抢走了,惋惜恰恰已婚。皓远摇点头,像刚履历一场艳遇,想起来心还扑通扑通直跳,一闭上眼就是汉子恍若隔世的笑脸,那一笑足以照亮心中的一切阴霾。; M. p+ e% O+ i1 e4 L8 S

$ Z: n1 a/ G; L  r     又是一年的春季,花卉都火烧眉毛地摇摆多姿起来,冬季发了霉的衣服被子也在阳台上慵懒地兜起风。校园里处处都是笑靥如花、秋波漾荡的夫夫;之前一向昼伏夜出,深居浅出的现在都昼出夜出,浅居浅出了。于暖阳中,十指轻勾或紧扣;与春风杨柳一路,发丝轻飘或乱舞;一对对都浓得黏得化不开来.* P4 m, F) A0 {# h; C6 m* b. c0 G

7 M  W" l, t2 C& \1 h      皓远很是恋慕那些女孩子,倒不是垂涎,而是想当她们的替人,被汉子拥着搂着牵着吻着.固然,这只是梦里才有的事,大概说是已经或未来才有的.与现实无关了.这是荷尔蒙发飙的季节.飙出一朵朵“水性扬花”,一对对夫夫走秀般晃荡在他的四周,引得他眼球滑溜溜地转,有些枯燥猛火了.0 p0 u% X+ P1 t5 }9 Q, Y) d3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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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远干脆坐在足球看台上,看着汗流浃背的足球师长后生们作威作福,他起头睁着眼睛做起了春梦,可是怎样也把小蕾列不进梦之队里——他很清楚自己是哪类人,就算把布兰妮林志铃最性感销魂的靓照放在他眼前枕边,他也不会起任何杂念,却是会对某些起杂念的人起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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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日里,他过着简单有序的生活,白天进修,早晨磨点小文章,自习室快关门了就去操场锻炼,让身心在痛痒中伸展开来(固然,昨晚宿舍个人行动,破例了)。皓远不高不壮,郁闷又有点柔弱,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无风似有风,仿佛一个男版的林黛玉。恰恰八块肌一块块的隆起,特别是那八大块八块腹肌被舍友赞叹为"八大处",只是"八大处"下边(肠胃)排山倒海,还是个是非之地。# u5 E2 d" R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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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汉子打电话来时,皓远还躺在床上呢,汉子说下线后就间接工作了,身子很沉,好不轻易休息了,打电话问候问候下小兄弟,很累但很兴奋,几十年来还没这么与人聊过呢!天昏地暗,天荒地老,大略也不外如此了——汉子如是说。真有点一宿定毕生的感受,就只差法令保障了。可是汉子劝远今后别再上彻夜了,失水伤神折寿。难道是怕他跟其他汉子聊着跑了?接下来汉子谨慎翼翼地问着远的起居饮食,还问他有无过恋爱履历,活像谈婚论嫁。远回答得很含糊,能用概词的地方只管用概词,汉子的热情似乎丝毫没遭到影响。皓远连打好几个哈欠,加上他拼了命的想茅厕和食堂,因而又伪装多打了几个哈欠。汉子在询问了远对他的印象并获得满足答案后很关心地要竣事通话,说了再会还说午安,说了goodbye了还说byebye和bye。& f$ n5 G! R0 W% {

. @; M& A4 t# F* H* v! ~; W2 D    汉子在最初还问早晨可以再打电话过来吗,远是尿都急出来几滴了,跺着脚心里直骂:废什么话!电话号码都给你了!还装什么纯啊!都结了婚的老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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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N& N7 q# e  ^      吃完饭,远就火烧眉毛的上床了,那床有无穷的魅力,谁见了它都不由得要宽衣解带。远干脆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青春与春景都托付于它了。5 D- ^9 \5 ]; T0 X2 D% c

* B9 l4 P9 P. e    可一躺,活该的回忆又像鬼缠身一样袭来了,使他一阵阵地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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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C, U$ {, a/ F. O    A——阿谁初二时转学到他班上的有着麦色皮肤的高个汉子,在窗前路边守望了他两年,为他唱了两年动情而悲切的歌。这个敢告诉朋友甚至是女生,敢在班上众同学眼前婉言喜好的就是他“皓远”的A,结业之前也没敢真正打仗他。他亦在相思中和A一样做了两年的美抑或噩梦,以致荒废了学业,以致现在还余梦未醒。在A之前,还有初一时的男孩B,和他坐一排时总是趁他不留意就亲他,使他不能不调位。初一还有一个说喜好远的C,不外脸看上去最少是现实年龄的2倍不足了,而这小子初中刚结业就火烧眉毛地成婚了。高中喜好的D吧,象个拳击手诞生的大牛氓,八块肌一块块凸得要冒油,恰恰成就超级棒。他和D的关系却有点超乎友谊。他们形影不离,牵手,挽着走,背着走,搂着走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人不多或入夜的时辰更是胶漆相投。但自从他俩在床上滚了一个早晨后,他再黏D,D就有些欠美意义地躲避了,好象很在意这些工作。哎!谁叫人家喜好的是女的呢……如果这天下没有女人该多好啊,但那是不成能的,也是万万不能的。偶然他真思疑自己投错胎了。他们喜好他,大概爱而不能,大概跟他密切了,却不是他设想的暗昧和恋爱,也许也不外是一场布满刺激和冒险的儿戏。他的所谓恋爱总是要末难产,要末短命。他就象一个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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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E( W- f3 K, h* Z" L     ……自己远远地跑到都城肄业,就是为了逃离故事发生的悲伤地,渐渐忘记记那些悲伤过往;趁着年轻,干出一翻成就来,然后再去寻觅自己的幸运。可是,春季,到了,他还是不由得多想。也许只不外由于春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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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评论9

沙发 2024-10-10 14:44:57 | 查看全部
再一觉醒来仍是因为男人的电话,远觉得男人还真挺殷勤,只是又骚扰了他与床的约会。痴情男人一天闲得没事做了,也不多想想床!也许男人不是不喜欢床而是厌倦单人床和有女人的床吧。远跟男人聊了一会就随舍友去了食堂,舍友边吃边聊《完美世界》,说着说着就唾沫横飞起来,饭还没刨完全身就氧了,加上在唾沫横飞中进食实在有伤大雅,舍友实在忍无可忍了,便一并奔网吧去了。远想,你们去游戏里炮MM,我在电话里泡GG还不行吗?于是就给男人发了条短信。男人还真没恋床,径直打了电话过来,于是他们就聊碍…这一次远先是在宿舍,舍友回来后他就跑到走廊里,后来外边吹大风了他就捂在被窝里,一边冒汗一边在那嗯嗯唧唧,活像个偷情的在叫春。而这一“叫”就是四个多小时,小灵通刚充的电都快耗尽了,哪有两个男的聊这么久的?还好皓远用的是小灵通,但得费男人多少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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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志圈,有一个明摆的规则,就是不要去招惹已婚男人。你们爱得再深,你还不是要偷偷摸摸的做第三者,他离婚你们分手都是一个痛苦的抉择。不过这么谈得来的人,做情人未免太可惜,倒不如做个好朋友相亲相知,暧昧点也未尝不可,何况男人是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妻子的。把男人的心锁住,说不定还可以来个柏拉图似的恋爱,更重要的是可以把自己抽离于痛苦的回忆。退一万步说,真正的爱,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形式上的东西呢?但这男人美得像个妖精,倒不那么容易让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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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q! Y. r; e) L3 \5 Q5 P      “理解你!不过从内心讲很想见你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和我照个面最好!但是我不想打扰你,你自己做决定和安排,我支持你1远刚要躺下床,男人又来消息了,此时已近凌晨2点。远不知该不该和男人这么快就见面,只怕是男人一时冲动。两个寂寞的人是很容易走在一起的。只是他们有点疯狂,从QQ到电话,24小时里就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聊天。远是一直以来就喜欢聊天的,男人肯定是好久都没好好说话了。因为陌生而孤独,他们无所顾虑漫无边际不厌其烦地聊着,聊天成了一种享受、自由和考验。其实两个人都是喜欢彼此的,只是男子的已婚让远多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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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o9 F9 M6 F/ f2 R    他也许以后也会结婚。他是个遗腹子,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他成家立业,再为她生个乖孙儿,让她享受天伦。而尝尽孤独的母亲因不能照顾远方的儿子,甚至希望他早点找个照顾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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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a# e. u! C) N    他亦希望身边有人守候,但这个人一定不是女孩。只是,他至今还没有接触任何一个社会上的同志,他的身与心似乎从来没有与人真正交流过,多么可悲埃1 k/ P8 v; Y+ m%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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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7点,准时地,男人打来电话唤他起床。这次远竟有些得意起来。一种久违的温暖、幸福和亲密,像清晨的新鲜空气使他呼吸顺畅,如沐春风。久别了!梦里千回百转的感觉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触发了。他洗了把脸,冷水脸,如同一场春梦的初醒,又不信刚才的幸福了,只怕“便宜”没好货,这次他倒要吊吊男子的胃口,他是决口不提见面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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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盼你回心转意!让鲜花送来我的笑容,让纤丝鸟送来我的祝福,让电波送来我真挚的问候1' `5 c. N, m- r8 t% [' v3 i

4 f; ]& u8 S2 Z* M" H; C% ?- ^: f      远一笑,撇了撇嘴,这短信还真省事又省钱,这么美言两句,鲜花纤丝鸟就不用破费了。可是谁愿相信呢?这么廉价的表达方式,不知是哪抄来的这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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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视频上方好看的,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见了面会很让你失望的。”3 R/ e4 v, g) N9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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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发过去,如同石沉大海。远一中午都在看手机,没有回信,他突然有点不肯相信男人如此浅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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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p+ T0 }* d1 }" `      约了虱子去物美购物.皓远问虱子: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一直对你好,可是又已婚,是否可以去见他。虱子仰面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要远自己拿主意。唉!还不如不问呢!不如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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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远曾告诉过他最亲密的朋友自己的性取向,虽然自己对密友一点那意思都没有,密友却开始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他,把他当成另类、可怜虫、情种、变异甚至变态。所幸的是,密友在听了他对“同性爱是由基因决定”之类的苦口婆心的解说后,继而被迫或好奇地在网上网下翻阅了不少资料,终于对他们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心了。但隔膜依然产生了,他们不再和皓远兴致勃勃地讨论异性的一切。因异性而产生的悲喜也不再向他倾诉了,他们只知道远是阴柔的,和女人一样的。他们不想做远的男友,所以不再主动找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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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O' p/ B3 [: O8 |0 }      皓远想到这些就想笑,他们对同志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只不过想找一个倾诉对象,倒让他们自作多情了。就这样,每向一个密友倾诉后就失去一个密友,交流也从无话不说到一问一答,到最后的哎声叹气,样子比远还幽怨。虱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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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自信好吗?颓废的青春无味1% o) K: I9 U# 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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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真好!想必是男人被远的畏首畏尾激得有些不耐烦了.而这句话正是远想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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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6 m' c8 U( y. I" a% Y# _. D2 a      “我也不是伟人,没有崇高的理想,没有优越的地位,没有幸福的家庭,我只是有一颗向往新的生活的心,只有一颗无私的爱心1& m! S! b! ^5 x- l* u4 o% J5 c8 a

0 ~! {0 t: Q% \$ }+ J2 E" x2 r" `      这倒是实话,不过一个已婚之人不去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偏要去追寻什么新的生活,并把自己的家庭归于不幸,向一个陌生人呼唤真爱,总有点说不过去。远早在网上就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同志结婚本身就是一场悲剧,倒并非他们不是一个没有家庭责任感的人,根本的是他们同志的身份而对妻子的身体提不起性趣,亲热时就像不得不被强奸一样。从而导致婚姻生活惯常性压抑。远并没回短信。他在等待,或者说在隔岸观火。7 j5 v2 ~% _" h' \$ D9 G2 a' g

# j% p3 X  [# O6 T8 o9 Y      男人的美叫远太过心熟。远仍没忘掉初中时那个与男人有着一样的麦色皮肤,一样的瓜子脸,一样性感的唇线和笑绝人寰的A。远甚至一度错觉男人就是A多年后的样子,成熟而妖娆,让人迫不及防。男人和A还不时在他脑子里拧在一起,搅得他头晕脑胀,又是一场梦的升温。他不知男人还会说什么热情洋溢的话,他怕自己有些经不起诱惑。这是自己一向多愁善感的缘故,对一个陌生人,无关利害,是用不着太客气的,直接拒绝或许让双方都觉得爽快。偏偏男人触及了自己的痛痒,不见又觉得遗憾和失落。男人并不坏,结婚也并非他所情愿。曾听网友说如果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你最好找一个30几岁的男友——这男人满了四十,岁数是有点过,却有他希冀的父亲的味道。说不定男人就是那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呢?又不是赴刑场,干嘛那么战战兢兢,不就是见个面么?交个朋友不行么?说不定还可以多了解些圈子里的事情对自己的写作和人生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的社会经历还只是个零。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想到这远真是要感谢男子那句“颓废的青春无味”了。" `  q; {% p( C+ {)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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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远的手机就像男人的心灵归宿一样,不出所料,从物美回校后不久,男人就发短信过来了,正中他下怀:“你好,兄弟!现在忙什么呢?可以打个电话好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免得你晚上钻进被窝里好难受的,可以吗?”! B9 o# m: H( x: O2 ?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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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叫远“兄弟”!可是兄弟想考验下大哥,并不回信息。& [1 d$ _5 T9 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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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露酒饮东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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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伴双骄卧天床,* \; Y- E3 h% ~"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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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归暮素来相倚,/ f3 x. K: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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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聚首苦断肠。”/ [* I/ e1 u& B% @8 o" u1 @$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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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偏说“这是我做的诗,送给你”!也不知是男人哪辈祖宗做的,可是远一时也想不起出自何人何处,只好作罢。男人却没再联系远,远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再烈的火没有燃物也会自灭的,不过倒真有点想听男人那性感如唇线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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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2024-10-10 14:52:04 | 查看全部
晚上六点校大会堂有场电影《断臂山》,按照平时的情形,电影开场后都是有空位置的,这天却有点反常,连过道都站满了人。看来禁电影就是不同,这就跟一样越禁越有人看。不禁,平时不注意也就错过了,一旦明文禁止,倒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非要探个究竟不可。明文禁止竟成了一个变态广告。据后来所知,学校周围的每个网吧都收藏有这部电影。在信息时代,如此的禁止效果并不大,还好,学校也并不保守,敢于拿来叫人看,叫人思考和讨论。大学总是比社会上开化宽容的。皓远不只一次听到不同的老师在提及同性爱时表示一种不置否与理解的态度,有老师还说两个同性在一块他们的心可能比异性更贴一些——对于同志来说,不是可能,是100%。如果女人是水做的,于男同志来说,男人就是血做的,血浓于水。% n  c  ^! H/ l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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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相爱的年轻人在传统势力下相继走进婚姻,却又先后产生不同的家庭悲剧。可是,在世俗的压力下《断臂山》似的悲剧依然层出不穷。中国有3000万已婚同志,中国就有3000万配偶姻婚不幸,3000万孩子面临家庭破碎,孤苦无依的可能,加上已婚同志家庭双方的父母和他们的情人,究竟有多少人要卷入这场浩浩荡荡暗流涌动的大悲剧?中国近十分之一的人口面临着这不幸的缺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又岂止耸人听闻??又岂是心甘情愿??. w" E- J0 j9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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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这样一个封建传统根深蒂固的国家,同志解放运动似乎比妇女解放运动更为艰难更为曲折,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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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9 {" C/ a% \# i8 A    《断臂山》描摹得风清云淡,两个男主人公婚后仍然眷念着最初相遇的美好,他们别离后的一生似都只为了回味多年前某日的一刻。皓远亦在追忆,现实愈是得不到的东西,内心夸张得越完美,“完美”却往往备受煎熬。这种煎熬,皓远有些麻木了。放映完毕,皓远心里梗梗的;问虱子感受,虱子说:没什么,你们还真不容易。眼光里闪过一丝同情。0 u$ j8 ~9 g8 q# O$ y

9 m* w! c5 K9 k5 }3 a    皓远忽然同情起男人来,他开始感觉到男人的可怜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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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拨了一个电话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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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I- u' u. K4 m0 r    男人挂了,一会却又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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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0 i: B1 c8 \# H7 J/ N( [& j* c    这次男人的声音却一点都不性感,破碎而颤抖的疑似也刚看过《断臂山》,不,他本来就是活生生的“断臂山”啊!4 ?( b& h0 h* A) M9 A

5 H% M! j$ n4 T    男人哭着问皓远为什么不给他回短信。“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现在才看见信息的。”皓远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得神仙似的一个人,怎么也会哭得鬼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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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B, m$ h8 S6 _% R    “我知道你嫌弃我。”皓远正想辩解,就被男人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这不怪你,我只是恨,恨,恨我自己,自己,自己没用啊-…”仿佛撕咬着空气。& T4 B5 K2 O. q+ Z* o! @;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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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嫌弃你什么啊?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喝了多少?”( K, k, _- ?6 Y+ \. b# {2 ^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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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喝多,你不要安慰我1嗓子尖而急促。0 F% P( x6 y# H& Z, z9 k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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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喝多了!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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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从来没喝倒过呢,不用你担心。”电话里有流水声混合着男人的呜咽,男人要干什么?只又说开了,“有时我真不想活了,只是想不到我这半辈子就这么白白过去了,流水一样,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我结婚了,别人不再说我有毛病,我也不用再看父母的冷眼了,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面子!一切都是假的!我一点都不爱那女人,家就象一个空壳,要不是孩子,我一刻也不想回去。她老怨我不做事,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根本就不配做那女人的丈夫!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是我,没有人了解我,我还是没有人了解我,这个秘密我守了几十年,我烦,我孤单,我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有时我真觉得我白活了几十年,有什么用呢,自己得到了什么呢?我身边没一个人懂我,我一天这样累究竟为了什么呢?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连一个小弟弟都瞧不起我,我——”, M0 A! n+ l6 L+ p. j& g

9 C3 \9 a. J# C: f- v  y; w    “我哪有啊?——”皓远叫冤枉。8 ]& X4 z; h( [8 Y

+ @; {) r4 x4 x9 A- h    “不怪你,小兄弟,跟你没关系,都怪我自己,结什么婚啊,有时我真想离了——可是孩子——无辜的蔼—”他开始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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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 x2 K, _8 V    “不要,不——”皓远紧紧地抓住小灵通,死死地贴着耳朵。生怕自己刚认识男人,还没见面就要背一个破坏家庭的名声。7 T" f, I& {3 T-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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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孤独,很压抑,很累,可是,可是……”男人哭了一阵。“有时我真想离了,一个人生活,多好埃可是孩子还小,她是自己的骨肉啊,想到她成为孤儿,像我这样没人理解,没人关爱,为心不忍啊,早就不生了,有时我真想离了算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说到这儿,他又嚎啕大哭。" X2 f: h0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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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远也咆嚎大哭:“不要,不要……”噩梦一样,他回忆起小时侯,无数次问起宝宝时,妈妈哀伤无奈的眼神。自己从小长到大也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概念,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形单影只似得了忧郁症。母亲整日忙上忙下做爹做娘,四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象五十岁,病恹恹的,总是红肿着眼睛,白发也嫌不够热闹似的缕缕爬上了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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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知道那样的母子是个什么样子;没人照顾,是个什么样子,从小到大……”掺合着几年来的为情所累,皓远随男人哭了一阵又一阵,滚烫的泪水顺着耳鬓流得整个小灵通、满手都是,一直淌到臂弯,浸到衣服里。泪也顺着脸颊滚着,至下巴处滑落在地,汇成一条咸河。男人就浸在那河里,被河里的盐漤着累累伤疤。“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不要离……”  b! `5 Z9 `5 J* D9 m# l& T. Z%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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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哭,哭,不知这世界上还有比可怜更可怜的人。活着,便是最好的生活了,生活从来不会适应我们,我们总是被动地去改造自己适应生活,可是这种改造,有时就像冤假错案的人监狱劳改一样,把活生生的好人扭曲得不见人样,甚至成了逆鬼,忽略了他们最本质真挚的人性。然而,世俗是把利剑,同志要活着,就必须披着一张皮——不一定是鬼皮,但一定不是人皮。0 P- S# C0 |" M' B: v) H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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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哀戚戚地,泪闪着黑夜的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黑夜扑朔迷离。或许待到男人把酒都哭干了,把嗓子都哭没了,终于哭了个畅快。酒也渐渐醒了,语气慢慢肯定和悦起来。当男人自报姓名自报家门时,皓远却开始发怵了,他知道自己中了“计”,男人的苦肉计——没料到在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自己最慈悲的时候,竟拿“见面”去挽救男人的“离婚”。男人开始转泣为喜,八成是情绪转嫁给了皓远。“怎么会主动上钩呢?”皓远开始急躁不安起来,更多的是怀里揣了个“小兔子”,忐忑着,既紧张又期望,要走出他同志的第一步,同时他又告慰自己,应该相信兔子是吃素不吃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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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喝醉了酒,说这一辈子从没与人这么聊过,从前也说过,不过这次让他相信了;酒后吐真言嘛。男人是真想见他的。他一看时间:哈!都过半夜12点了!又是四个多小时的聊天,天空划过了一道最亮的流星,说不定立马就要撞击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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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s: Q4 X0 i# O) h2 h2 l; q    回宿舍时灯已灭了,皓远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被老大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了一顿。竟是小蕾急了,向老大抱怨皓远一天以来没给她一条信息,这就叫追她么?远只是几次向老大说他挺欣赏她的主持才能的。老大就把这种好感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地延伸到要占有的地步了,就对女孩讲远已暗恋她多日。只是没想到女孩的反应这么大,莫非倒是女孩暗恋他多日了?——就当一阵风吧,春风吹过,万物复苏了,多情萌动、懵懂多事的春天也就过去了。皓远摇摇头,女孩?可能自己这一辈子都无福消受了。1 P" M2 ~8 T, b5 |) b

4 b; U5 R1 U5 E    “吱吱,吱吱,吱吱;……”整个地球都在颤抖,火焰不断地蔓延,那是在他们结束通话不足一小时后。应该不是流星撞击地球,撞也早撞得惨绝人寰了,是皓远的枕边在“燃烧”,皓远拿起小灵通,有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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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Y0 n# G) n7 N: @. P* f    “夜,已深,虽然多数人不喜欢他的脸孔,但我觉得那特有的黑色中蕴涵着无限的光明。她虽然带走了归巢的河鸭,但我,小河依然流淌,哗哗的声音似在与我告别,又似你温和的声音,如同你在我耳边呼唤,同时勾起我多少年来的伤感的回忆!晚风却将痛苦的回忆化为春耕后泥土的芳香,夹杂着春雪融化后的湿润,就如同你泛泛而红润的脸颊。我思潮畅涌,回眸着刚才的冲动,回想着向你倾诉的傻痴的话语。猜想着你讥笑我无知和痴情的样子。忽地,身后车子里传出忧伤的乐曲——游鸿明的《白色恋人》,唰地拉开了我对你思念的珠帘,远处的街灯明了,让我从思绪中解脱出来,促使我又拿起了电话。我似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激起我无限的兴奋。我笑,笑的很快乐,笑的很幸福。但也充满了无法说明的苦涩和失落,我多么希望永远的笑啊!可是我却不知道天明后会不会笑了!夜风早已送走了阳光留下的温暖,吹来山上花木盛开的清香……我似乎看到无数夜空下的爱情,我真想那里有我的一分子,我真想永远地对爱和情尽情饱尝!真的,永远!永远!永远-…”0 [" f- a# k1 I4 x9 ~

% n& K2 ?; \% [) G    皓远泛着夜光的近视眼也不知睁了多久。天一明,他似乎就要投入某人的怀抱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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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2024-10-10 14:54:41 | 查看全部
皓远早早地起了床,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刮了胡子,因为视频时男人说整张脸都挺漂亮的,就胡子太冲,像唱京剧的美旦偏偏戴了个络腮胡。远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整一个小白脸,再不那么忧郁而苍凉了,敷了次面膜,痘痘的痕迹在辉光中消失殆荆再用啫喱水将耷拉着的头发向天空拉了又拉,似要做那接收天籁信号的天线,根根发丝都精神抖擞,翘首以待。) `: i& M+ }* }/ N2 Q"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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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叫天涵,明明天气越来越热,他却叫“天寒”,念着这名字竟象吃冰淇淋一样,有点料峭.天涵还在路上就叫远起床了,不到7点,故意要叫他早起整改一翻。平时周末他肯定是要三四小时后才起床的。远在穿衣镜前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地舞了几十圈后男人才终于到学校了。接到电话的远有些发抖,机能似乎失调起来。他跺了跺脚,搓了搓手,告诉自己是冷所致,又对着镜子弄了几下头型,旋了几圈,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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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Y; E$ G: a, k& l8 s    停车场里,远东张西望,只有一辆辆生硬的车没睡醒似地趴着,一路网吧通宵回来的学友满脸欠睡和狐疑地看着他。他又在停车场舞了几圈,恰恰这时又响起了“舞曲”。他拿起手机,果真是故弄玄虚的男人:“我从前车镜里看见了你。”这时一个身着白净T恤的男人推开车门,笑吟吟地走出来,拿着手机向远招手。远触电般笑得失了模样,在一阵晕眩的风中走到了男子身旁,很礼貌很大方地伸出手:“你好1“小兄弟好1那一个“斜字让远觉得格外地受宠,人也一下年轻起来——19岁本来就年轻,只不过自觉历经沧桑而已。他们象很熟样自顾自地笑着,痴了。一会,天涵拍了拍远的肩膀,转身去,开了车门,很绅士地引华华进去,那一个美丽的招手,似早已料着皓远在他的把握之中。6 d: }9 ^! }/ J$ s. C" ]+ {8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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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比视频上好看1面对天涵的夸赞,远象吃了颗定心丸,微欠着腰,从眉毛下望涵,涵倒不自然起来。远笑着说:“你比我想象的干净1“是么?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恩——全身都是黑的——除了牙齿和眼白——黑衣黑裤黑鞋黑发,甚至黑内衣黑内——”皓远本还想说黑袜子的却在那关键字上不好意思地自笑起来。“那不是黑猫警长了么?哈哈”天涵顿了下,拍拍挺直的胸膛,“到了冬天我一定穿给你瞧瞧1刚见面他就算计到冬天去了!虽是假说,也叫远兴奋不已,就象怀了男子的孕一样。“吃饭了么?”远听见肚子的响声,觉得这话应该由天涵来说,这一说倒容易叫人认为他整一个好吃懒做型的,不由得窘迫起来。“我看你刚才冷得发抖,现在好些了吧?”涵看着远微笑着说,“只顾着来看你了,哪还有心思吃哦!你喜欢吃什么?”……远很喜欢涵开车的样子,专注而悠闲,拐弯的时候,方向盘上手划过的那个优美的弧线,看上去是那么自由而不羁。. s3 X, W: g9 ~4 L& f& S9 h; {

+ B8 h9 O# v7 v5 s  x    远有些后悔,刚碰着天涵就瞎说一气,几句就暴露了自己拙笨乖戾的本性,幸而涵没介意,或许涵压根就把他当一屁孩看。  j+ [) s! L2 Y  w6 P8 W

/ q/ `9 \6 A( C    餐厅。对坐。皓远的双眼不知道往哪放,干脆低着头。“你不戴眼镜更好看。”在征求远同意后,涵摘掉远的眼镜端详了好一阵子。“你的眼睛会说话1“什么话?”华欠着身子喝着热奶,微微地笑。不戴眼镜比戴好看,现实比视频好看,每少了一层遮拦就更还原了人的本性,照此下去,就怕说一丝不挂最逗看了。卑鄙!怎么老往这方面想!远心里给了自己一拳。“情话。”涵说。远就不习惯涵说这话时还那么自在的样子。“扑朔迷离的。”涵补充道。“哦,那是深度近视1便向涵要眼镜,“不戴这装备就象四周起了大雾一样,朦朦胧胧的。”“许多东西,看不见倒好,看多了反而复杂。”涵的声音似很辽远。“什么东西让你那么头疼啊?”“譬如说,我只看着你,我的眼里只有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这样就最好。”涵几乎忘了听他话的是一个小他二十来岁的小处男。“真的吗?”远傻傻的,见涵只笑不语。又说,“除非你也近视,深度1“当然,我要天天看着你,时时刻刻盯着你,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的。”听得远的背直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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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J& g; o, W    因为有着健康的麦色肌肤,天涵看上去全然不像一个四十岁的人,一问,才知道天涵练了十几年的健身,难怪有挺拔如军人的身姿。因为单位与家处在城市的两端,所以平日他都不怎么回家的,周末又一直忙他自己开办的企业,所以他有足够多不受家庭支配的自由时间。“冒昧问一个问题好么?”“恩。”“你在外边是不是经常找伴啊?”“说了你别介意哈1见远点了头,涵正了正色,“说实话,见了好几个吧,可都很短暂。”“为什么?”远心想像你这么帅的流氓地痞谁见了谁没安全感,还好远是学新闻的,在校会当记者也做过不少采访,有那么点临危不乱的素质。“没感觉,不真诚,谈不来就算了,再不见了。”涵顿了下,笑了起来,“就没见你这么能侃的,所以我拼了命的要见你。”“入这圈子多少年了?”远觉得这人较滑,怕是个老手。“两年左右吧,也是开始接触网络后才清楚这些的,一直忙,没时间找啊,小兄弟,象你这么年轻,这么自由,多好啊,总有追求与被追求的权利,这人一结婚,就象少了胳膊缺了腿似的,走哪都被管束着,所以我喜欢年轻人,看着你们,我就觉得年轻多了,年轻多好啊1“你也正当壮年啊,看上去也挺年轻的啊?”远不知涵是在感叹还是在表白,远一下就成了年轻的代名词,准确的说,是一种未婚的年轻。“不说这个了,我们在去哪呢?”远可不想男子又象昨晚那样汹涌起来。“你想去哪呢?”“玩点年轻人的东西?”“去游乐园?”风清云淡,四月芳菲中,车子发起飙来。5 R" c8 L9 U, \! p  v7 O

* l& c; @2 M: ~    买了两张通票。天涵自进门始,碰见好看的风景就要皓远以此为背景拍照,而远总是以“风景照还是以风景为主”为由推辞,实则是己并不上相,怕遭涵另眼相看。而涵仍乐此不疲。园里最好的风景是拍不下来的,最好是亲身体验。你看那玩空中飞舞旋转的,“啊啊哦哦”肆情的叫着。头发、双腿、裙子变换着任意角度让你瞧。不知名的小物件自那旋转物上暗器般向你发射过来,有时是头花墨镜帽子项链,有时是鞋,甚至是那来不及控制的饭粒哇啦哇啦从空中太阳光芒样四面八方无所不及的喷射向每个角落,令人叹为观止、闻止、游止。然而还有勇气可嘉者再玩二次:就不信吐了还吐!而第二次,他真没吐,而是晕了。游客不忍睹而快速路过。害得那项游戏一时间又少赚了多少RMB。员工佩之怜之恨之不已!/ Q$ O4 [! u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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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涵的胆子也好不到哪去,玩了“阿拉伯飞毯”、“随风起舞”、“爱情快车”后就再也不敢玩高空失重游戏了。“大山车”、“神舟五号”、“原子滑车”、“小飞碟车”等远硬是一人玩了两次,玩到他在陆地上都处于失重状态了,要不是有前人“呕吐”之鉴,肯定他也要玩晕为止。还好早上吃的少,否则也在玩高空颠倒时被倒出来了。天涵拿着个相机,看远在空中哪时狼狈哪时照,专挑他最没人样时按快门,谁叫他耍酷,活该。远在空中一直做拒绝拍照的手势,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天涵还以为他打招呼摆pose呢,连着多按了几个快门。玩久了,远疑是大肠小肠跟胃里的东西都搞混了,也做起恶来。天涵却说:“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受点罪都吃点苦,和平年代嘛1好象涵自己多老辣样:)远正要做呕吐状,被涵一把从侧抱起。天拉,又上天了!远叫着。不过这个扶手却不那么冰冷铁硬,反有种厚重沉稳的安全感。待涵把他放在地上时,他真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次失重的,还有那奇怪而空的心思,被涵活脱脱地拽着,有种扯不清的黏稠。" m' B0 M# v3 l0 U& ~& N, j

# N: W# M' f# T) G  N3 w1 t    他们相继又玩了很多轻松的游戏,走了些轻省的路。当远回忆起他邀陌生女孩一起坐涵不敢玩的宇宙飞船后涵醋意的询问时,他得意地笑了。涵分明是喜欢他的,一路上总是不经意时捏捏他的脖子,揽揽他的肩膀,牵牵他的手,若即若离的引得他都想一直依着涵了。可是涵越是一直主动,他越不敢轻信。就象饮食一样,少吃多味,多吃寡味。一下子接受多了,也有点消化不良。“我带家人都没来过这些地方呢。”涵自说自的,怕别人听见又唯恐远听不见,说起来又不好意思,其实涵是想表达对远的好,偏让远听得心里五味瓶似的,仿佛是他把涵从其妻儿手中活生生的抢过来——偏偏又那么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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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024-10-10 15:01:53 | 查看全部
傍晚,困。天涵提议去泡澡。见皓远犹豫不决,噗哧地笑了:“放心吧,你不必担心人身安全,万一,你也可以叫啊,游泳池里那么多人。”“才不那么想呢。”远不屑地一挥手,“大男人,怕不成1转了一圈,却没发现附近有大浴池。“去宾馆吧,那里总归可以洗澡的。”涵说。远不知是涵不怀好意,还是自己多疑。涵似已算准了他逃不出他的手心,一步步设好圈套,只等他晕头转向了一个劲地往里钻。那很容易让涵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尤物。唉!有那么复杂吗?不要狼心当成狗肺就好了,两个男的关系还会复杂到哪去?再怎么也怀不上孕的!只要开心就好。涵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梦中人了,只不过来得太快仍象梦没醒过来。快么?还有见了两个小时就缘定终身的呢!若是拒绝涵就不定会让涵认为自己不愿与他交往,可不也断了自己的后路?幽幽的,皓远想到曾经设想的“与男人做情人浪费朋友才真”,眼下却有点不由自主,成也罢,败也罢,倒要看看男子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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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一场充满悬念的澡后,远的心放下了百分之五十。除了对身体惯常性好奇的窥视和打了一嘲大黄鱼小黄鱼锅里炸开花”的水战外,天涵选择不作为。涵只是一个劲地下,糖到了你身上发不发作什么时候发作那是你的事。涵为远搓背的时候,他以为涵会从身后去抱他,哪怕只是说一声“想”也好。涵却有点冷淡,涵怀疑是不是涵妻培养的——远觉得自己有点犯贱,明明是个愉快的约会却偏往那方面想,担心人家胡来又嫌人家没小动作还怕人家一刻不想着自己,敢情是自己想了?真想拍自己几巴掌。上岸的时候远任是没忍住多看了涵几眼:“你身材很好嘛,不象结了婚的人。”“好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涵哈哈笑着,像极了个孩子。去更衣室的时候,涵飞快地吻了下远的额头,远都快飞起来了。5 N2 B: G/ m5 i6 t' M% ]

6 D! {: ?! c0 j    吃饭时两人的头就一直蜻蜓点水。倒非客气,人在饭桌前越饥渴越忘礼数,实在是困得挺不直腰板了。所到的地方离学校太远,天涵是故意让他有路难回。远回去了也只是更没意思,就不管那么多了,他倒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更希望到丛林深处去逛逛。吃完饭他们就往定好的标准双人间休息去了。生活中的男人是一种随性的动物,男人之间更不消说。如果你要磨磨蹭蹭、推推嚷嚷,就会冠上一个女气的名声。皓远就是犯了这点难,客客气气,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好感,年龄上的差距,竟都随了涵做主做东。远也想埋份单,都被涵给一一否决了,说远一无产阶级分子——估计情人都是这样一步步沦为的,花男人的钱,没法,只好听男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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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4 u/ {8 u3 V% N% G2 `    涵宝贝打电话来。涵说与客户谈生意呢,晚上不回去了,寒暄几句就挂了。远也打电话回去给宿舍请了个假。“既然自己有一个企业,为何还要在一个远郊的单位工作呢?估计工资还不如你企业盈利的一个零头吧?”“呵呵,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我在单位可以积累客户啊,何况——你愿意和一个女人每天挤一个床上吗。”“那么说你不爱她。”“我爱象你这样的男人——”说完就向远扑过来。远不设防地就倒在了床上,却又死猪般躺着被宰割样——心脏却要挣出胸膛。“我太笨了。”涵突然翻回身去,远是即释然又失落。不过倒因此对涵多了几分信任,放松起来。涵躺下,手臂放到枕头上,他就很自然地躺了上去,对着涵的怀抱偷偷的笑。涵的手臂轻轻地环过他的肩放在他的膀子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就像彷徨在围城之外。涵的心跳钝而有力,T恤柔波般漾荡。远从没有这样真真切切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了。净色的T恤,麦色的皮肤,温柔而烫的胸膛,梦里千回百转的情景忽地变得这么真实,竟有些分辨不清了。只是很熟悉,很恍惚,如同一朵朵金色的太阳花那么一瞬间悉数绽完,飘着幽幽的香气。怀抱竟象春天的暖阳一样,他热血沸腾起来,他沉醉着。涵抱紧了他。梦一般,他们轻轻地说了些话,就困顿地偎依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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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似乎下起了毛毛雨,温润的,在山的另一头,却是阳光普照,清净明朗,那云雨和阳光交接的地方,有一环灿烂抚媚的彩虹。哦,不,是两环,象父子般环抱着……是三环!那两环之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一环!像是薄如蝉翼的山之羽。天空之上,那又是?彩虹亦会腾云驾雾而来?又一只彩虹象彩羽的鸟儿般滑翔着,甚至在随风起舞,但一碰着那交接处,便通通化成温润的雨,滋润着大地。大地上开始长出七彩斑斓的小花,每一朵花瓣都是一朵小小彩虹,那雨空竟也变成梦幻的童话世界了,云雾袅绕的是《红楼梦》里的太虚幻境?然而“宝玉”睁开眼后却发现裤裆并没湿,湿的竟是自己的脸!屋子是不会漏雨的,他也没梦见可以令他黯然落泪的人。皓远抹了抹脸,阳光普照的地方——温润的,是男人的吻。清晨的阳光透过镂花的百褶窗洒进屋子里,快活地舞蹈着,蹦蹦跳跳的,一屋子的金色梦境。男人吻着皓远的额头、耳垂、眉眼,然后是鼻梁、脸颊……苏醒的远望见他嘴唇上方的涵,在阳光如星辉灿烂里,有着浅浅的酒窝和湿湿的嘴唇里深深的笑。他看见了一张恍如隔世的面容,那似乎只是梦中才有的,在它不断靠近的时候,他颤颤地闭上了双眼,以虹为瓣的七色花酣畅地吐着饱满的花蕊,那蕊丝丝指向九霄云外,淋漓而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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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Y! q6 W3 W, s& X    雨消云散之后,天涵仍搂着皓远。远却有些回避,不愿看涵的眼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淹没了虹,摧折了蕊,清晨的大地一片狼籍。他觉得很累,轻飘而麻木;身子适才如在死亡之濒,被撑爆了一般。泪水忽地像趵突泉涌了出来,他那唯美的爱情理想……他转过身去,用被子捂住头,竟出了声来。任男子怎么掰也不愿侧过身。涵沉默了一阵,抱紧了他:“我会对你好的,放心吧,哥不是那种人……啊,别哭。”一边为他拭着泪水,问他怎么了。“不管你的事情,都怪我不好。”停了一阵又别过头去,呜咽着,“太快了,太快了……”“哥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才——别哭……”涵摇着他的肩膀,又拉他到怀抱里紧紧拥着。好一会儿,他推开涵:“没事了,我一直多愁善感。”他拼了命地想那些开心的事。“是不是每个人见面都做?”“你把我想成哪种人了?”涵又抱紧了他。他不知是心里是悲伤还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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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涵用手描画着他的眉毛,说:“我给你买个戒指吧。”“不要。”远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我给你买身衣服?”“项链,好吗?”“都不要。”……他统统都不要,他想要天涵知道,他跟他不是为了贪求什么,只要涵真诚且长久。“那我带你走世界去。”皓远愣愣地望着涵,像望着蓝蓝的海阔天空。“去世界公园。”皓远破泣而笑,又被天涵的唇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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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开始很自然地跟涵交谈。涵埋单他不再抢,涵让他走前面也不再推让,甚至也不再感到身份地位带来的自卑。一个晚上就变了这么多,他并不奇怪。爱可以填平一切沟壑。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件太容易高兴的事情,只有同时被爱着才是快乐的。有男人相随,远自然免不了又蹦又跳,不过也只是在心里,在涵面前他表现得很镇静,不要让涵看出他的得意而不对他加倍的好,他要锁住涵的心,就象一个暴发户那样护着自己的财产。他们路过金字塔,走过埃菲尔铁塔,穿过金门大桥,历经了冰雪世纪,恐龙时代,文艺复兴时期,他们做了一场万水千山,天荒地老的梦。几千万年于此也不过一瞬,整个世界于此也不过一瞥,然而要细究,却高深莫测,如同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要追究他的渊源,却也不比宇宙简单,所以还是少耗几个脑细胞好,你只管好好享受他在你身边的快乐,说不定明天,他就要成为历史性的一瞥了。皓远不那么悲观,至少他把生命里那样昏天暗地的一个晚上给了天涵,涵该不那么负心吧?除非他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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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园,四处人少时,涵会紧紧地牵着远的手,热情地吻他的额头,人多也无妨,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再正常不过了。涵只不过用了更私密的表达方式,让他有点不自然。坐山车的都一对对的,他们也算吧?大陡坡时一个个地都在惊叫,人家一对通常都是女方叫,而这两个男人却毫不客气,叫得满世界都在看他俩。皓远觉得自己的声音尖得像女声,于是第二次下陡坡时他放开了喉咙,殊不知整个车就他一人在那“嗯啊嗯氨的,全世界都在看他一个人:女的都不“氨,你“氨什么啊?引得一阵哄笑。所以第三次大陡坡时当人家都放开喉咙时他却成哑巴了。到了终点,他脸憋得跟个猴屁股似的,心和胆都被掏空了似的。他丢了魂,每一步都想搀扶着涵,身边有一个依靠多好。却计算着要将这依靠控制在什么范围内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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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L# N, R# _" Z6 m( c6 i    回家的路上,车轻飘飘的,象雄鹰张着无比巨大的翅在天空滑翔。CD里唱歌的人都要挣了出来。远一路上欣赏这周围的风景。满世界的广告牌似要倾压下来,过往的车辆逃命似的飞奔而去。涵数着旅游景点问远哪些还没去过,以后有机会都带他去。当然,天下可没有免费餐,远不知下次是哪年哪月。进学校之前,涵接连着给了远好几个吻,依依惜别的样子如同死生契阔。热情难却,作为回报,远在下车之即熊了胆给涵一个飞快的吻,然后关上车门,挥挥手,转身而去,留下无数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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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024-10-10 15:06:11 | 查看全部
他竟主动吻了男子?有些得意的吻。终于等得一个解救自己的人,可以不再因为孤单而愤懑。回校的路上他走起来分外有神,以前行尸走肉的八字步现在都换成猫字步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活原来也可以是一个舞台,可以昂首挺胸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不再使那游离的眼神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仰望他:看,这一颗闪耀的幸福之星,冰封千万年之后再一次迸发出他恐龙般的风采。2 i. a# M6 }5 L' f: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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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一夜成名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倒不让人十分相信。他神魂颠倒,脚下生风,一路晃悠回到了宿舍。带回来的薯条、巧克力和昂贵的热带水果自己还没动,就被舍友狂分狮吞了。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这么一个春天,整个宿舍宿舍都在抢着谈恋爱似的,恋爱不成,谈谈恋爱也不错,谈不成就到游戏里找个女的云游一番。所以舍友一个个的总是很忙,特别是晚上。远回宿舍时已是下午2点,宿舍人都还在床上,一看见远就问是不是爽去了,还带回这么大一袋战利品。他自然免不了被盘问的命运,他只好胡编乱造,但也一直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爱着总比不爱要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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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4 ~3 |$ I- ]$ r! N    春天,总是会无故生出许多事来。最能耐住寂寞的人也是最能投入的人。只是这次远投入的不是己,而是“他”。他们倒真恋爱起来了。天亮说早安,就寝说goodnight。短信电话从早到晚断断续续珍珠般穿成完整的一天,有事没事总要问问对方有事没事。有事短信,没事不是电话就是挂在网上视频,每天晚上总要聊到子夜才肯罢休。涵老想让远叫他“哥哥”,远故作奶奶的声音要将人融化似的,活像要吃奶。“你还不如叫‘妈妈’得了。”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哥哥”就“哥哥”吧,总比叫“夫君”顺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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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O% ~  j" x    周末,涵依旧到学校接远,办完正事,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俩的了。为了给涵舒缓工作压力,远还学会了几招按摩,在涵的指教下慢慢熟练。在宾馆里,按摩后依旧是洗澡,涵总要给远洗,他象一个P孩自在与不自在地任凭涵摆弄,最后他还忍不住自己再洗一遍。不知为什么,自从和涵同床后,他忽地找到洗澡的乐趣似的,总是要接二连三地搓洗,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褪去。他甚至想把肠胃都翻出来洗一次,由内而外地舒畅一番,就如他在涵怀抱里的心情。  ~; K. j" Q' F- f6 z2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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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数流星雨般,有一种绚烂会让你惊觉时光短暂。很快的,到了四月底。涵蓄谋已久的黄金周计划也待践行了。皓远在家乡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登山,每周末都要去,总是要爬到最高处才肯罢休,在荒山野岭风吹日照中美美地睡上一觉后,再慢慢返回。他是最喜欢登高望远的,那一种豪迈的感觉,就如同在月亮之上俯瞰芸芸众生一样,吹着天外来风,凝重而深远,悠长而放达。他就是在登山中学会忘却痛楚的。高中三年学校周围目所能及的山他都攀过了。只是到了北京,目所能及之处再没有值得他仰望的山了,一座座趴着像土包子。天涵说:“我带你去看京城最美丽的山。”最美他是不知道,只要是一个值得他仰望可以令他窒息的地方。五一本有天涵单位值班的,涵偏找人替了,却又一直瞒着家里。偷情似的,要玩一场美丽的冒险。于山,皓远是有一种疯狂的痴想的。他吃饭时头都是仰望着的;打点行李的时候,眼睛向着上,一轮轮地翻着白眼。* K+ o5 P1 l) R"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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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出了灰蒙蒙的城市,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山石掩映中的古残长城。车子象脱了轨的针摆绕着大山盘,透过车窗往外望很是晕眩,远赶紧系紧了安全带。山中云雾袅绕,山石突兀,之间的树木孤零零冷清清的,五月初竟还是冬天的光景,越到山里越现冬日残景。一座一座的山,流动电影似的变换着模样,像老翁孤坐垂钓,像古塔;又像桂林的山,长满了黯淡的藓;座座陡峭而独立,兵器般直指苍穹却也各抱姿势。山不高,草木不茂,瘦骨嶙峋的。随着公路的千回百转,山的奇形怪状千姿百态脱衣舞似的一一呈现,也足够惊艳。远处朦胧的山更是以一种宁静致远的姿态守望着这片空寂寥。袅袅云雾轻描淡写,又襁褓般呵护着这片绝尘之地。这样一座山,是最适合隐居的,抑或,是最适合宣泄的。这也曾是鬼谷子潜心修炼的地方,历史般恍若隔世。这样一个地方,似乎连人和爱情都是多余的,一切事物在这里都是原原本本的,所以也是最适合找回自己的。皓远的心汹涌澎湃,他惊叫着,眼睛闪闪发光,恨不得立马爬那最高最陡的山去,无奈异山纷呈,竟不知登哪座了,眼花缭乱的看也看饱了,只怕登山时兴奋过度失足山下。皓远连带给了涵好几个热血沸腾的吻,他是激动得快要喷血,对着大山好几阵狂叫,歇斯底里的,叫得自己都恍惚起来,倒象个从没见过山的人。, q. T/ ?' i) y;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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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吧?喜欢的话下次还带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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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0 `) g: b4 U& I0 F    “有点像做梦一样。”; c. M* P. B6 k1 M/ Y+ O

1 u' S5 c# Y5 [/ r& g! C" @    “好梦还在后头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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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2 }1 `% q5 ~    梦,但愿是好梦吧!而且永远不要醒来!他们在山间的农户家租了个地方住下。睡土炕,用土碗和山竹削的筷子吃饭,吃的蔬菜都是现摘的,有着被虫子咬过的痕迹甚至还带着粪皮。出门即是山,山脚下溪水潺潺,他们所喝的水就是从那舀起来的,甘甜,清澈得有点不像话。闲时他们便相携去爬周围最险最峻的山。粉红娇艳的杜鹃花漫山遍野开得汪洋恣肆,树木没怎么发芽,于是高高的山都是花的世界,远远地向你挥手致意,比五月的太阳还妖冶。皓远和天涵便是在那最高山顶上摘了几把杜鹃花送给彼此的。一直很享受山顶上唯我独尊的感受,逍遥的风,舞动的发,飘飞的衣裳,飙升的神经,如同置身风之尖云之端。此时天涵总喜欢从身后环抱着他,偶尔还抓着他的手一起“大鹏展翅”。很像《泰坦尼克号》里男女主人公站在船头海风中的那个经典动作,只是身后的帆换成了林木,汪洋大海成了浩瀚花海,他们的心亦是随风飘荡,却囿于狭小的心胸,找不着前进的方向。此刻,只有两颗心贴近的温柔。温柔,使人在孤独清冷中融合,却也是最叫人迷糊的。/ N+ g0 u5 f( ]4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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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把采来的花插在矿泉水瓶里搁在床头,隔了一夜,大朵大朵的大多都褶皱了容颜,新开的也红得惨淡,叫人不忍多看。想必还是土生土长的好。于是他们又把花取出来插在了河边的泥土里。“我也想回去。”涵盯着刚插进泥土的杜鹃花枝说。“回家?”“不,回到结婚之前。”“为什——不会因为我吧,呵呵”涵拍拍远的脑门:“我倒想因为你呢。我早就想了,在你之前,认识你之后更想——放心吧,跟你没有直接关系。”过了一会儿,涵又说:“不过我爱你。”! Q( w4 t+ R2 w$ Q1 |5 k- ~

- H( \' e& ^0 r    爱。这不是明摆着说看皓远爱不爱他,爱就离——但远可不想这么快就夺人所爱。而况,那么多自己能面对吗?经涵这么一说,远忽地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恐惶不已。不过转眼一想,自己使涵快乐,涵一高兴不定就会对家人好些。再看涵时,远眼里多了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有种使命感,分不清是挽救涵还是涵的家庭,倒成了个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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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太阳被山遮得早,还是山里云雾多,傍晚总是来得比较早。这时山里就显得特别的冷清,鸡啊,松鼠啊,鸟雀啊也早早地没了声音。就剩知了叫和流水声最清晰了。比起城里的夜,山里的空荡而深远,要是路上走着附近看不见灯火可真叫人毛骨悚然。窗外的远方,是一个深谷,月光吊着树梢一不小心就坠进了无底洞。不过远可不怕,他多少还有涵呢,他睡觉都挽着涵的膀子,要不就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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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l5 x) u% \0 A: c    “平日有想我吗?”涵看着臂弯里拱动的男子。, X% |; f" F+ g1 o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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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白不想啊?”) P' O+ ]+ h9 u- n

! v9 x4 j5 G. ]% q" p0 G" g    “你小子!要是想了咋办呢?”天涵拧了下皓远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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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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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H3 j; ]; Y    “呵——”涵笑了,“你知道吗?我一闭上眼睛满世界都是你……”/ Z0 K2 o5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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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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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i# P4 Y9 U    “恩?1天涵呼地向皓远身上倾轧去,“看来我还没有完全征服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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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o  r, j7 C8 V5 V6 J4 A! d* G    皓远挣扎着,看着天涵顽孩般沉醉的眼。……他们的热情是深夜的熊熊烈火,照亮了月光消失的深谷,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攀爬着,就像穿梭在杜鹃花山里一样。夜是黑的,月光是亮的,瞳孔是润湿的,爱情和身体却燃烧着,那么撩人的风风与火火,滚烫在这暗流涌动的不夜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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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7 M4 S. d2 s    他终于抓到生命的蔓藤,他深以为顺着它向上爬,就可以摆脱记忆的海水飞溅。他一直都很顺从天涵的意愿。他是等着被解救而来的。他沉浸在重生的欢乐中,忽略了蔓藤的瓜瓜葛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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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24-10-10 15:07:56 | 查看全部
几天来,涵一直电话不断,但从没背着远接打过,最近一次却反常地很,远还以为有什么商业机密,可是他无意中听见了娇滴的女声,他们聊了半个小时。是涵宝贝。他问涵是谁打电话时,涵却说是生意上的事。“你撒谎。”远醋意十浓,声音却也平静地很。他没想到女子有那么赤裸裸的表达。涵是自己的爱人么?却是别人的对象啊!眼角有了异样的感觉。涵开始安慰他,抱着他,他却无言无语。许久,涵出门去了,他躺在床上才安静了会。他擂着眼睛,涵一进屋泪水就淌了出来。3 v# _% z" A1 i$ H$ G

% \  M9 A1 x6 h" _5 s7 E5 d2 l    “跟我回去好吗?”涵掀开被子,抱起远,吻着他的额头,贴着耳朵说。“去哪。”他知道跟涵僵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去我家。”“为什么?”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猥亵的念头,他想去冒险,看看涵的妻子,他的情敌,看看这个家庭是否真如涵描述得那么冷淡,可是他又怕他会忍不住心寒。却听涵说:“我想看到你。”他笑了,知道这是涵的挽留,可是他却自责起来:“我怕看到嫂子我心里不好受……”“我喜欢看着你,不想你离开我,跟我一起回去好吗?”看着涵恳切而深的眼睛,似也吟着泪花,他有些不忍,好好的一次度假不想就这么留下一个残破的结局。他点了点头,其实是更想看看那个可怜的同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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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象,我想和你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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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女子对涵的呼唤,却叫远如鲠在喉。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爱了,就只好作爱了吧?女子是可怜的,涵也该是多么勉强吧?远心里平衡了些。想到涵维持家庭的不易,他甚至起了同情心。虽然这一切都是他搪塞自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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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吻了下远:“到家了。”远抬头望了望窗外,一栋漂亮得令他步调轻盈的小楼。不一会,楼里走出一个女人,脸是一种枯干的白,妆很重的脸上仍然可以看出一些细微的皱纹,脸很瘦,腮帮子却耷皱着,眼皮无心地向上抬。见她向车这边走来,远叫了声:“阿姨好1天涵介绍说:“这是你嫂子1皓远心里一阵酸楚,这简直就像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后来他参观了他们的家,印象最深的是挂在床头的婚纱照。经过电脑处理的女子很漂亮,可是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仰着面,清冷的,捧着娇艳如血的玫瑰。, K; z  y) a% q5 _  E& b& 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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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天涵七岁的女儿在一旁怯怯地看着皓远。皓远拉过她,问她想宝宝了吗。% j! o$ |: e$ U) L/ P7 z!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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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想呢。”珍珠低着头,撅着小嘴。# J/ ]# W1 w  `1 Q0 {

% z, W8 ~  Y; q# a) T9 y; ]    “为啥?”5 h$ E  A7 g- T5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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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不回来看我们,才不想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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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那你还是想宝宝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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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2 _$ |! j    “不知道1她想了下,还是倔强地坐了在沙发上。3 Q2 K! G8 s8 l' s;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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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叫小叔叔1天涵坐在皓远身边抱起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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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f" o( X/ t    “明明是大哥哥嘛1( ]9 S# T) ~7 L, }- ?) n! e% G. [2 l

3 F& f+ k  N5 x    “就让她叫哥哥吧1皓远说。5 b3 d0 \& N8 |& P: d. l

6 S: M8 w/ b* H% m. Z    “那你就该叫我叔叔了1天涵搂主皓远的肩膀,帖近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可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弟弟1$ {; ~3 l; ]) y% M7 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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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天涵一个劲地给珍珠和皓远夹菜。皓远真觉得自己也是天涵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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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G! a# V: a    “在家辛苦了1天涵向妻子举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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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就好15 n, P3 P/ ?' g& ~: F+ s

6 v: K, T7 j! T3 U: i    他们一饮而荆% V# A: l% J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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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远怎么只喝可乐啊?”涵妻向皓远举起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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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不会喝酒。”天涵接过话。+ P! V; A6 b0 e

7 y) A  e4 e; x  z    “我一喝就脸红,出丑——不过今天是嫂子,怎么也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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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跟天涵跑挺累的吧!没事。喝了,就好好睡觉1涵妻笑着。皓远强忍着灌下了一整杯,有些赌气地。他一听到“睡觉”心里就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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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B1 x7 p! u    次日,他们去了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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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对妻说远是他们单位的实习男大,这次顺带他去游游长城。一路上远没和涵与嫂子搭几句话,只和他们四岁的小女儿珍珠玩,涵和嫂子似乎也没说几句话。到了长城脚下,嫂子很兴奋地对他说:“要不是你,他就不会带我们来了1“怎么这么说呢?那也是托你们的福啊1“他还是去年这个时候带我们一块儿出来过呢1她牵着珍珠,说完腮帮子一震。涵碰到了熟人自然不免寒暄一番,涵指着女子说:“这是我爱人1可是女子的长相一点也不配涵,她还热情地伸出手与男人们握,男人都只笑着点点她的手,不多看她一眼。远看着这场面都烦,就拉了珍珠到一边拍照去了。珍珠很漂亮,那双眼睛牛眼睛般大。除了性别,八成是朝天涵长的。热闹非凡的长城脚下,远总觉得,一脸斑纹的女子与眼前的风景是不大相适宜的,难怪涵不怎么带她出来。然而涵仍对人家说“这是我是爱人。”那他算什么呢?涵说过不爱嫂子的。莫非涵压根就没把嫂子当女人看?她的平胸晃了一晃,那只是在她使劲扇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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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9 A* S6 u4 Y) j4 l$ Y! y    她偶尔还咳嗽几声,爬一会休息一会,扇子不离手。皓远总不敢正眼看她,她也没主动跟远说话的意思。她并不关心他,她只和珍珠说话。他抱着珍珠飞也似的跑在前边,她这才叫他们要注意安全。涵和她在一起很安静,安静才像夫妻。皓远给一家人拍照的时候,涵和珍珠都咧开了嘴笑,她只抿了抿嘴,抖落几粒红尘。远担心她有几时是快乐着的。他更无法想象涵怎么跟她做那个的,一个大男人跟一个恐龙是怎么睡在一个床上的。远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几乎是失眠了。然而精神依然抖擞,再有什么烦心的事也阻挡不了他登攀的兴致。涵一家人从山脚爬到长城上就累得举步维艰了。远只好一个人往最高处去。这与他想象中巍峨的长城差之甚远,他三步两步就跑到了长城的尽头。回头望着脚下的人群蚂蚁般挪移着,有几个20来岁的人都要互相搀扶着才能行进,那种娇贵是他不敢想象的。长城的尽头是残垣断壁,山的那头还有残长城。他发现,原来要登长城除了从售票口进,还可以从断长城处直入,只是路相对陡峭些,却是远喜欢的。爱情也不只有一个入口,风情却总是与众不同。他给涵发了条短信,感谢他们带他来。/ V4 _4 N0 W  `3 W6 w& E

! \% d3 p  z! G+ J# Y    往回走时,他才感到路的陡,每一步都像落空了。他拿着摄像机一路拍了很多远景。他并不拍那密密麻麻的人。他是不愿那些慢比蚂蚁的人承载在记忆里的。他看不清远处朦胧的山,再朦胧也比不上他家乡盆地的景致。兴奋随着汗一起慢慢挥发,他望着远空向着山下如同坠落地一步步走着。无意中,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却唯有他一人虚无缥缈地走着。也许吧!他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家庭的。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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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1 C- L% P    下山时乘的索道。涵妻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似乎总是很孱弱,像一辆年代久远失修的木车,走起路来零部件随时会坏掉。半路远去洗手间了,叫他们一家人先走,远出来时远远地看着他们,涵牵着女儿与其妻隔得远远地走着,中间整整隔了一条公路。夫妻俩像各是车的一边轮子,女儿是车身,联系着两边方向混乱的轮子。2 W/ r2 N  f. D, c7 E) t9 o0 l, E1 E

+ Z/ V& C, \' E5 i    次日,涵因为要与客户谈生意,6点多就来到皓远房间,以吻唤醒了他。出门时,涵妻拿了个靠枕给远,说路上要是累了就在车上睡睡吧!他看见涵妻的笑,疑心她昨晚大大地满足了。他上车后不想说话,就靠在座位上装睡。天涵跟他说话,他便说困,想多睡会。直到晌午的太阳透过车窗晒得浑身发热。他不得不睁开眼睛,脱掉外套。涵打招呼,他装作没听见,涵问一句,他回一句,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冷冷的,甚至冷冷地吃了一顿火锅。天涵把车开到僻静处,红了脸:“你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和女儿,对她好点,她那么瘦。”死寂的暴热的空气。“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涵的脸和眼顿时红得发紫。“问你一个问题好么?”远侧着身,眼睛看着涵,“我是你什么?”“我把你当成我的小兄弟,就像我亲兄弟一样*—甚至,有时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另一半。”“那为什么去长城的时候对我爱搭不理的?1涵沉默了。“你不该带我去你家,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大半夜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俩睡在一起……”远满脸发烫,风吹过他迷离的眼。涵一把抱住他:“我们关上门就睡了,她要,我不肯。你以为我不想你么?早早地一起床就到你房间去看你。”“我给你看几条短信。”他推开涵,他要给涵看他存在手机草稿箱里的痛苦心情:珍珠躺在宝宝怀里的撒娇的嗲声,嫂子给丈夫端到跟前的洗脚水,嫂子和珍珠给涵踩背,房门关上时“砰”的一声,午夜洗手间的流水声……让他意识到自己原来不过是个第三者。涵怔怔看着他,不知他还要干什么。他犹豫了。可是他找了半天,却发现手机不见了。丢了?他有点不敢相信,那里存的全是有关和涵伤心和分手的话。他要给涵看,要涵明白;可涵对他那么好,他是不会亲口说出那些绝情的话的,如今却连手机都消失了。莫非这是天意?是老天在惩罚自己,辜负了男人的一番好意么?还是老天有意让涵看不见,替涵挽留自己么?他什么都不说了,只是泪水汹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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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你买新的。”0 ^) X6 V' k+ v, @3 m; [

  `# E2 z! O! y: f, Y9 r    “我自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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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w- I  {/ ^$ z! f    “你跟我跑丢的,理应由我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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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活该!该背时!让我自己受吧12 h3 h7 o8 N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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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辞了几下,涵也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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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男人的话,就让我给你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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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的恳切的语气!远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无言以对。; o/ x0 n; X& T! m3 w& {7 W' X$ _

- Z3 E' ?7 S) k  Z    这次远并没随涵回家。涵给他买了只可以抱着睡觉的大狗,却并不是他想要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好每一天。”涵告诉他,“所有的不快乐都是自找的。”后半句话远听着很纳闷。也是!他总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一直都在忘记,什么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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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24-10-10 15:13:09 | 查看全部
第二天,涵打电话来说:“珍珠说喜欢你呢,说小叔叔特别漂亮1“孩子嘛,呵呵”“她竟说第一喜欢的是你,然后才是妈妈和我。你给她吃了什么?说——”“你可要当心蔼—父女俩喜欢上一个人!哈哈1后来再说起这事时,涵解释说:“我的孩子嘛。可能她的审美倾向和我一致吧,呵呵1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这也是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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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怎么看我呢?”他小心翼翼地问。“哦,他说你是一个老实人1他没再多问,只要她没多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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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珍珠不时在父母甚至同学面前提起皓远这个漂亮的小叔叔,还不时给他电话请教家庭作业或者聊聊天。他也会不时打电话问候珍珠,接电话的有时是女人,他们有时也聊几句。他似乎和这个家慢慢熟起来。涵有一次竟在饭桌上邀请远去家。在涵家,远和他们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女人会在周日下午涵送他回家时对他说:别客气再来玩吧!我们珍珠挺喜欢你的。, o* S  H2 a7 C+ h6 _

6 f& e0 e  P7 i. o$ D    涵和他每个周末都雷打不动的黏在一起,时不时还在外住宿。几次女人要与涵一块去看商品展览都被涵拒绝了。远的每一周都在期待周末,就像是他们刚结婚蜜月没度完就要忍耐长久地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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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远曾在一个沉睡的午后宿舍空无一人时打电话给涵,撒着娇:哥哥,我想躺在你怀里……他想深深地深深地,被涵占有。就像一种归依。涵睡完午觉就来找他了!他是真的想见涵,被涵占有占有涵。涵也被女子占有着——空占着涵的身份,他想实实在在的得到涵。可是他又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 O1 @" |: T3 k5 g$ J5 t

2 U3 s) s- n/ ]% `# O; X    “等着我吧,等待就是结果的前锋19 i* U- o( \7 R( `7 u

, y0 L1 n5 P% E4 P* Y, }/ x* H    “实践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12 ]# x" H5 h" X# n4 r6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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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的车程,即使明早还要早起去工作,涵还是来了,相见时远的眼睛有点湿,甜蜜和苦水在他心里翻滚着——于千万人中,千里之外,他找到记忆里的另一份真实。男子血一般真实,血一般成熟而黏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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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A* x9 _$ U! G$ `. H+ l6 D' W" d    “天涵说,他最想做的有两件事:一是和我在一起,二是赚钱,满足我们的爱情消费。他说,和我在一起他特别幸福!. O* {0 k! v%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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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零零总总花了1000多,全是他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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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w" ~: \1 n* w* ^+ k    “他给我买了新潮的MP4、一件我平时不习惯穿的颜色鲜艳的T恤,他还给我们俩买了一样的内裤,我们还戴上了夫夫手机链。他说要给我买项链,我没那个习惯,也并不想让他花太多的钱,就让他省了一笔。其实买那么多我并不习惯,这会让我有种错觉,我是他花钱买来的,但不是。' V/ r3 ~9 i)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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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我高兴的是,我们一起去商场给珍珠买裙子,我们转了整整一个下午,头都转晕了,才选中一条。他说,珍珠是我们共同的女儿,等你再长几年,我就让她拜你为干爹,你现在太校是的,如果我和他永远这么亲密的走在一起好几年,那也真算是能瞒天过海了。”! F7 G! T4 e1 N%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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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开始记录他们的爱情,他当涵随时会离开自己一样去珍惜。他有时变得很忘事。一次涵送他回学校后,他刚踏进寝室门就发现东西拎错了东西,连忙给涵电话。不过想到这么快又要见到涵,他突然窃喜起来。涵嘱咐他别又忘了说明东西哈。“我就忘了你1涵分明笑得烂醉——还没笑完远就关上了车门。他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车逆行的时候他的心又落空起来,不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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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12点多,突然有一个叫“林风”的网友发短信来说想他了。面都没见,甚至还没视频——怎么想,想什么?在认识涵之前他们曾经有一阵子QQ和短信聊过,不过总是很晚才开始聊,也聊到很晚——从12点左右一直到半夜两三点——林风还是在家。林风总要等到宝贝孩子熟睡了之后才敢悄悄上床,也只是为了避免和妻子那个。远觉得有点悲哀,涵呢?不敢多想。他并没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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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爱就一个字,我也说不很清楚,当我遇见你,就开始糊里糊涂。时光飞舞,让我渐渐走出迷途。爱的阳光照耀心灵深处,拥抱幸福马上向你倾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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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U7 C* d* z    涵的短信像顺口溜似的。晚上他们依旧聊天,先是发短信,后来涵说想听他声音了,他们电话没聊多久涵又说想见到他,无奈路途太远,那就视频吧!一上网就没了时间概念。网吧通宵的人都来了,他才知道宿舍是要关门了。要回去,涵都不让他下线,在视频里对着这边热吻,涵甚至把视频头紧贴在唇,妖冶的绚红浸染着整个屏幕,人来人来的网吧里远都不敢把视频切大,涵则是在个人办公室里,关门插锁的也不忌讳谁。——他想到些什么,就正如他不敢奢求涵太多一样,而自己对于涵却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他有所忌讳,而涵——他爱上的是一个有妇之夫。/ j0 l& P& @3 C* d) Y% b; ~  x  ~

' O* G) k! U) w% [    相处两个月后,涵就给远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而且是先斩后奏。远是一个爱清净的人,想到还可以给涵省点宾馆钱,就猴跳舞跳搬了进去。他们置了一个大双人床,涵还给他买了台电脑,甚至预付了下半年的房租。半年,就这样把他给“买”了。他情愿,他们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小窝了,他甚至有种深刻的归宿感。涵不来这里也罢,他喜欢一个人的自在空间,躺着趴着竖着横着斜着随心所欲,也再不用应付宿舍的闲言闲语。何况,学校的床位他还留着,只是多了个选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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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D$ X. R) j% U, |& I    “这就算作我对你的补偿吧1面对远的言谢涵如是而语,“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第二就是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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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远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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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可不想你毁在我手里了。”. p3 d( c3 i& q  ^9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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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呢?大哥,怎么说毁呢?”7 \6 i) L- {0 Z  g- P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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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你的未来啊,所以你要努力学习,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前程——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啊,而况你以后也会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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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我不会结婚的!况且——”他忽然失望起来,“我又没说要粘着你,我们,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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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0 f+ a/ i- N2 ~5 t4 k/ D    “我们之间——不长久,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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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a: e+ W( n    这就是他的爱人啊?说这些话!那他算什么?过路情人吗?租这房子也不过是被包养的凭证吗?负心郎!做朋友都不肯!还谈什么亲情爱情?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交易!他拿着他的青春容光……啊!虚无缥缈的,这就是自己口口声声的哥哥吗?涵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使他近乎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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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1他尽力控制住情绪,又咬牙似的咬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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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9 |6 Z' u! D8 n2 Y: ~    “你有你的生活,我不能总是耽误你啊!等你有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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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b/ [8 k* @# O) c6 c+ l6 g1 y    “我不结婚的,我甚至一直都打算留在北京。”% {5 ]$ A%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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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有我的家庭,我的精力也总不能老放在你的身上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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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为了你的家庭,你就不应该来找我!更不应周周都来找我16 X$ d' ?8 ^8 |* g2 q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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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还年轻,你要追求属于你的生活,不要向我这样子没有自由,做什么都要看人脸色11 n( j4 S+ ~- \$ e

6 Q- ^0 D8 w% I& J. L- r: F; c    “家庭家庭,我知道家庭对你很重要,但你不要在我跟前提它好吗?我受够了。我一想到你家,不要看见我在你家高兴……”他音声颤抖,“我又不是为了跟你那个,一辈子那种关系,我说的是普通朋友,知心,一开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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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5 E9 Q, g  x3 a# O    他不愿明眼看着一条绝路而偏要装得兴致盎然地走下去。他不愿。他没有那么贱。他要和涵更加长久的关系,而不定要是夫妻般的相濡以沫。涵的意思似乎是:除了相爱和别离,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不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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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皓远。可是,”涵突然哭了,“我没法给你未来。我们没有未来。我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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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真想拥抱涵,在电话的那一头。他们隔着一个城市倾诉衷肠,就如他们隔着一个家庭谈情说爱,他们的爱不像爱,更像是尘世之外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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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爱而不能的悲哀,他曾经就理解。他理解,但未必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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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6 `# S( S6 b+ ]* O, M6 S    “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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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5 }% e1 k0 U+ Z# u" P3 K9 g4 i    他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不能告诉涵此刻他想离开——他不甘,他不相信爱情,还坚信兄弟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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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024-10-10 15:21:51 | 查看全部
涵妻终于说涵对皓远比对她还好,肯花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他。涵说这话时苦笑了一下。涵妻的话明显是在抱怨。他们的关系在她身上起了微妙的反应。女人最是敏感的。莅时,远也不过刚搬到租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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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2 t& s" q6 S    “好又怎样,还不是要独守空房。”这些天来,他一躺在床上,眼里就浮现出涵与其妻欢爱的场景;泪总是悄然滑落;他淡淡的抬头望着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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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J, ^, T# R' ]7 P    “因为我喜欢你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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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0 m, i) P5 t4 y1 A# J    “有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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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我每周都抽时间来陪你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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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y5 c/ T9 ]+ _5 G% j& ?    “为什么不去陪别人呢?偏偏是我……”4 Q2 E+ W0 x, y9 k& y7 C4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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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涵看着沉默的远,语气突然重起来,“嗬*—是的!我有钱,我有时间,我可以去外边找MB,各方面条件比你好的也多的是,我也可以去买,我为什么不去呢?——我一心喜欢你呀1( I  w6 |-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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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对这答案并不满意,涵以为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吗?自己也不过是其囊中之物?4 O" C  ?5 p# x, N+ A: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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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我比较傻,比较便宜?”他想侵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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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打个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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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l# f& v# b3 K# w    “破比方!你去买呀,你本事买去!有本事就把我也买下11 W3 g# A!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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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要我怎么说呢!是的,我曾经风流过!可是自从我遇见你,我再没做过那些荒唐的事1涵缓了口气,“是的,你嫂子不理解我,正常!你为什么也不理解我呢?她跟我闹我不理会,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犟呢!我不要你跟我闹,我只想跟你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即使再忙,我都尽量抽时间来陪你,我不管她,虽然只是让你跟我一直跑和忙,但只要我看着你,我就知足了,你呆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了!你知道吗?”涵按着胸口,“自从认识你之后,我这儿老沉甸甸的——我不要你再跟我闹——你跟我保证过——我心痛1* R' t: ]5 [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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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颤抖着向涵伸出双手,涵一把抱住他,这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在他身上寻求一个坚实的怀抱。他也不想跟涵闹,可是忍不住;他爱涵,却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的想着涵睡在一个女子的枕边。说白了,他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情人,可是爱,爱,又管什么用,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白白遭女子的妒忌,遭那莫须有的道德的折磨,整日的彷徨!整夜的失眠!1 f6 V% h5 c2 _4 K1 g$ y$ w8 s9 t

4 {& {% q& b9 J9 m, d  }    涵说,我是无意的。4 F; L' x0 L6 ?# Z

* o9 B- J4 p, x/ r2 O, p    难道他就是有意的,自讨苦吃?冤枉埃; S6 y  ^: c, p+ c. y8 V, }"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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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的电话却越来越少,涵总说业务忙。远抱怨说为什么以前就可以聊那么久。涵说那是两个人在沟通期间。以前铺天盖地的短信现在有时一天都没有一条。周末涵依旧来接他,只是千篇一律的忙。甚至容不得某个城市角落留恋的回首。因为企业上的事情,夫妻俩要经常一起出面处理甚至忙到深夜;每当涵告诉他要在家过夜时他就像听到噩耗一般,晚上总是失眠。他难受,涵懂么?每当他向涵倾诉苦恼时涵总是要他慢慢适应,不厌其烦了就以忙为借口推脱,虽然结束电话时仍不忘以一个吻的表达和慰藉。他知道自己有问题,可是涵的不睬和没耐心使他更难受,难道涵找他只是为了寻欢?从不会在乎他的痛苦。一次他打电话给涵,却又一直不说话,涵急了时不时的问远是不是想分手。分手——他从没想过,从没有说出口,涵却那么轻易——他的无理取闹也不过想得到涵的肯定,他要涵说爱他,在乎他。可涵一点都不会安慰人。这样闹了两三次,他也倦了,他没料到涵如此不解风情。$ P% m; Y9 _" T6 d( ^. E5 s  n

+ E; z5 c/ {' f    这一段日子,远想封闭了。课能逃就逃点完名就遛。然后独自坐城铁到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流浪者,在浮华城市的脚趾间低吟彷徨,六月自恃的风撕扯着他的脸与发,更要揭去阳光下所有的装饰和面具,卷走土地外的所有。他倒真想随风而去,漂流在整个城市的上空,绕过一切阻障奔那天涯海角去,可是他已中了世间的毒。他不愿再回屋子,那是他和涵的“家”。他爱上的是一个不回“家”的人,他爱上的是一个的回家的人。7 {: _# V6 J. _5 r  ?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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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觉得自从和你交往后,我越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孩,我从来没有如此痴迷地去依恋一个人,甚至我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清楚了,我忘了自己在哪,是谁;哪一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会坐立不安,见不到你我就没主心骨似的,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哪怕是我自己,我无奈呀!只要你始终记得,不管我怎样跟你闹,我怎样烦,我对你的心意从没变过,我的心中永远有你的一席地,这是不变的……”然后说了通抱歉的话,对他的情绪不稳定给涵带来的影响。他说,5天之后我们再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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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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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涵的屋子空洞而生冷。他又回到了令他同样失眠的夜聊至深的宿舍。然后去玩他一知二懂的游戏。在游戏里他是一个天使,飞越千山万水。天使有翅膀。有翅膀的并一定就是天使,还有鸟人,他未必就不是那个夺人丈夫的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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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难为你了,兄弟,哥知道很对不住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在你身边,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总是不能及时抚慰你,我知道,这都是哥的错,我会用其他的方式来尽量弥补我的过错。但是无论如何你得相信我——我永远爱你!!!!!!!11 L9 O# D8 O)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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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时间时一开机就是涵的短信。现在他再也吃不消涵的糖衣炮弹了,与其相信感觉,他宁愿相信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寂寞而自由。关机,网游,通宵,做白日梦。天使一展翅就飞到了周日。日子也变得分明起来,孤单竟是脱胎换骨似的洒脱和坦然。之间,他的爱情理想光明磊落。以前,他认为和涵之间是友谊。现在他却不敢确认。他只觉得青春和真情都在坠落。甚至爱情信仰都在被吞噬着。为了爱他就要疏忽其他的人生要义?两个月来他没再安心做过其他事情。他舍不得涵,却不能舍不得涵的家,涵能留住他,涵家却不能,他爱上的是一个回家的人。. l7 k# e0 E! T# R0 [8 o& |& p

. M  R# E9 l  @+ W0 S0 ^. ^    先前,他本以为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殊不知——只是幸福来得早些而已。涵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不该再为涵逗留。涵本就不是自己的归宿。而自己的爱人呢?要对自己负责,涵怕是负不起了。就另找人吧。他真就找了一个,他学校附近的。当然,已婚的他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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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7 B# a4 r/ X; l8 Z8 E    网聊了三天后他就和大地就见面了。大地是学艺术的,人长得一点也不艺术,人只能说标准。大地有着敦厚的身材和沉默的眼睛;走起路来点头哈腰的,像在给你敬礼;深度近视还不愿戴眼镜,使着飘忽不定的眼神。不过声音听上去委实性感得很,像是给你瘙痒,一不留神就多搔了几把。他们在聊了些文艺和同志界的新闻后,皓远就迫不及待颇有感概的向大地讲述了他现在的困境。大地说了通这事“只能让爱作主”的废话后便要拉他去KTV唱歌,说是去发泄。那真是一个鬼哭神嚎的地方。在大地的带动下,歌盲的他也吼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他的心从一片混沌到空空如也,再到心生摇曳。大地的洒脱和沉稳提醒了他。使他不愿再回到过去。他有年轻的精力自由挥霍,凭白要受那天涵的约束?他不能再继续陷落涵的深渊。咆哮两小时后,他开始感到一身轻松。是他一个人郁积了太久。大大的世界,小小的爱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歇斯底里中体会到了另一种境界,那里有一条阳关大道——涵并非他的人生要义,他的路比爱高远,比涵家广阔。回到眼前,不唱歌的大地安静而无邪,真是唱如霹雳,静若处子——远却早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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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Q3 x  }& Y+ v: @( B$ l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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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下次还能见面么?”分开时远对大地顿时充满了感激和信任。5 \. y; h! Q# O" K2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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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拉,如果你再遇到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尽管找我的。”大地爽朗的声音叫远听得意犹未荆回过神来却只能看到大地宽阔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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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5 [: e0 [6 T* t- B    晚上涵打电话来时听到远愉悦的声音,惊喜的问他吃什么糖了。“再苦再甜都是你酿的埃”涵欢喜的说:“等着哥哈,我一闲了就去找你。”怎么听着语气有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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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2024-10-10 15:29:32 | 查看全部
涵要接远去家里。涵工作上有些急促而零碎的事想让他帮忙。再加上珍珠一直吵着要见他,他就半推半就答应了。4 K& a: ]5 C& d8 n* f

& S) j: J6 r" r) P/ G% ~" i. ]      他是星期五下午去的。珍珠见了他张开小小的双臂快飞了起来。她一刻也待不住,拉了他去踢毽子,女孩子的活,他笨手笨脚的常惹得珍珠笑不合嘴。玩迷宫他也是占不得优势的,跑得晕头转向满头大汗还是没熟悉路线,不过他倒是对越神秘的东西越乐此不彼。珍珠要他抱,他就把她舞飞了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玩到天黑,这小妞儿还不觉得累,这就是孩子,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他想,如若他要是只和天涵玩,事情就不那么复杂了。当晚他在床上反反复复听着《独角戏》《爱的代价》《蜗牛》这些伤感的歌,亦是凌晨两点多才睡,直觉他是一个要走的人,此地不宜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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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S$ H, M    他不到五点就醒了,在床上碾转反侧。天亮了,他们依然外出办事。路上因为困顿,远并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好久,只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于沉默中涵向他伸出手,他犹豫着还是合了上去。涵摸着他的八块腹肌,再要往下远却耐烦了:“干嘛?”平时他是不甚介意的。“又要跟我闹了吧?”涵音声平和,缩回手去,仍是不多言语。“脖子真累1涵扭着脖子,远愣了会便伸出手帮涵捏,不正眼看,机械地。7 g$ f. Y1 C# D' @& b" q7 E

- c, z+ ?" j/ ~3 v! {. @+ T    “你看,看都不看我了。”天涵拽着皓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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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那个人1天涵转过头去,突然一阵气氛,“这是什么?1# @: p; F1 C" |& c' w" @3 l8 e8 [

) i3 j; m5 N5 M/ }: U( m8 J. L    天涵的脖子上,一大块明显的血紫色印记分外刺眼。天涵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h( z7 I1 W! L! u.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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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的?”皓远盯着涵。; U% X" x0 i4 B% _7 u4 B

1 F2 p4 s) q, @    “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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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照照镜子?谁亲的?1他把斜上方的车镜压低,“既然她那么爱你,还找我干嘛?”$ Y, _: t% Y* B

: _) i* E! ?: |, Z; s    “跟你有激情,我不喜欢她。”天涵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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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N9 X9 ~  B    “那跟动物差不多嘛18 u3 a7 X9 I0 h; Z! E; q8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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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清高啊?你理解理解我,好么?皓远。”8 I9 i0 r. G1 m9 b5 ~' ?: T

8 o* i1 [2 J& w2 c5 _% i    “那你不能理解理解我么?晚上就睡在你们隔壁,听你们打得火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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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6 ^3 ^- G    天涵闷了好阵子:“别我说了,我难受13 m2 M& C5 i! K8 n/ W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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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这么难受!15 Y: g8 Y' s' I' X6 {* f* e. `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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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嫂子好么?我一个月就给她一次。”天涵一本正经的样子,皓远看着仍然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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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不是就打算让她一直这么可怜下去?可以!但是——”; b6 T) R  h# b;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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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声急刹,把皓远后面的话吓了回去。天涵的车差点撞到路边的大树。惊惶不定的皓远缓过神后,看着身边那样狼狈地耷拉着头的涵。也许涵真的是一个苟活的人,但结婚毕竟不能说是涵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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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r9 j6 e% }" i) W2 k    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一个劲安慰起受惊的涵来。' T. y* F)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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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地方了,涵要远帮拿公文包,涵要锁车,远干脆把手插在裤兜里——手机竟忘涵家了?那里可有好多他舍不得删的甜蜜短信——他和涵曾经的爱情凭证。“罢工拉?”“你又不给我发工资1涵随即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毛主席,诱得路人频抛媚眼。他要是再呆一刻就要被众人的火热目光融化了。“我还是要这个吧1他抢过公文包,跑了前边去,身后是涵得意的笑声。  y& U4 O8 v8 V8 R+ m

2 X6 h6 m0 _7 X      远挽着涵的手穿越人流,旁人惊诧的目光也让他们分外幸福。沿街的大娘看了,说:“看!这父子俩多亲热1他们看上去就长得那么相似,年龄就相差那么大么?不管。他偶时还牵着他的手,贪恋着那种牵牵绊绊的感觉,像漫天摇篮里的闪闪繁星。“我要是真有你这么大个儿子就好了哦1涵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抓紧了他的膀子。“你收我为干儿子不就得了嘛1“恩,你看见哪有儿子跟宝宝有那种关系的?”“人家干那个还要给你看啊1他有些失落起来。他确实一度希望有个至亲且疼爱自己的父亲。他总认为亲情比爱情可靠,爱情在婚姻之后也往往转化为亲情,没有婚姻的爱情也会吗?涵和其妻没有爱情就可以组建家庭,有亲情;何况涵和他还是真爱着的呢!但人家有孩子的牵绊,自己和涵有什么呢?爱!一点物质保障都没有!有无爱的婚姻,就有无保障的爱,这世界真疯狂。或许传统家庭才能给他们保障,使同性爱金蝉脱壳?“你知道什么叫挡箭牌吗?”涵的挡箭牌也确实够不起眼。远却有些纳闷:你知道什么叫偷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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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手机来信息了。远取出来看——他一向喜欢查涵的手机。这却是他万万不该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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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象,今天早点回来陪我,我的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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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p6 g) Z0 h. T* X" S      “什么意思?”他盯着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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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月经了……”涵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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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有些常识的,仅仅是那一声平日难见的称呼,他就想到了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天拉。他沉默了。关于性和道德的问题一次次撞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无爱的组织合法,真爱却是非法的。他为什么要和涵……没有那重关系或许他们——还可以成为至交。忘了吧?忘了!忘了!哪有那么轻巧?一个月的时间!可珍珠——今日便去跟她道别吧,跟那个家。他又不愿直白白告诉涵。他气汹汹的。难道为了爱涵他就要受尽委屈吗?就要从一个自由男变为一个怨妇?更可气的是:为什么涵妻可以在涵身上留下唇印他为什么就不可以?他一路都在问涵一些纠缠不清的问题,直到涵把车开迷路了。看到涵慌乱的模样,他觉得有些痛快。仍不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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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T- m! [% X. f2 l( q3 S5 M      更多的还是悲哀,他问涵:“你说句大实话,你是喜欢跟嫂子做,还是跟我?”涵不语,只是飞快的眨着眼睛,喉咙像进了沙子。“如果你更喜欢和嫂子做,那么,我们可以选择精神恋爱……”沉默,沉默!车子失控了,差点掉进路旁的渠道。这话似乎太绝了!他们的前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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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回去后,再到周末就再也不能跟你去了。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 s; u" o9 f8 y: o  H

* o7 f4 v7 ~' v6 G3 l      “随你了。”涵的声音很校5 `' J; t" F, S2 S( x%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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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封闭一个月1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如果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们的房子,我不一定会去。”5 v) J' D: H: l/ Z  I7 b! N'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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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看着他,脸刷的一下血色纵横:“你封闭一年都没问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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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7月最后一个周末我还是可以跟你一起去跑的,如果嫂子不和你去的话。”% B# ]( Q# K  ^, O$ O

* b4 r' X7 Y8 h4 z5 [  K      “可以。”涵还是心软了。; M9 c8 G9 `* ~; e/ f6 y

, C; f9 s! c/ e9 y; D1 Q& B' c      “这一个月里我就再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好好清净清净,我也好好反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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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 s' n7 I& m4 M( ~! X      汽车行驶在疾风暴雨中。上天不知为谁鸣不平,就要倾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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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K% |# Z      “别说了!我要开车1天空再也不能低沉了。$ G4 A. _9 L9 O2 a+ O* x* S

. ]% A( I9 j5 ]6 j      然后远说他小便急。: h; y6 n  I+ i! ?! [8 O3 K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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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在暴风雨中停了。远解手后回到车里。伞也白带了,雨像钢链子般,乱舞春秋。他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残枝败叶,狼狈不堪。涵叫他不要不笑,看着心里不好受。而他仍然呆若木鸡,与那肆虐的烦闷天气融为一体。涵越安慰,他越伤心。委屈而酸的泪听不得温暖的话,春泉般汩汩的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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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我从来都没对人那么好过……我爱你……”涵吻着他的脖子,拥他在怀里,温厚的声音让他铭记。他抬起头。看见涵强勉的微笑,又猛地推开涵:“你笑里有阴谋,狐笑1涵被气得不再看他,转身扑在方向盘上,脸埋在臂弯里。远又忍不住痛哭起来。雷雨中,他扑在涵身上寻觅他的怀抱,他千寻万觅,爱恨痴缠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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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闪雷鸣中,他们回到了涵的家。涵家来了个小客人。是个女孩子。涵妻准备了丰富的一餐。他们回来时她们却已吃了。涵说:“我们出去吃吧1涵妻在客厅听了扯着嗓子说:“我还以为你们俩走丢了呢!就吃了!”涵不语。远拉着涵:“就在这吃吧。还热的。”仍是不多言语,清净的桌上嚼饭声悉数可闻。他疑心是自己影响了夫妻俩的情绪。涵吃到一半就跑到洗手间去了。半天不吱声,出来后脸眼通红:“我给你再烧两样菜吧?我肚子不好,你多吃点。”“不用了,”他望着涵心里一阵痛楚,“我也快饱了。”低下头眼泪就掉在碗里桌上,他却笑着。# U6 Y2 ^5 m- _1 N  {! F

! L5 a5 `( r: h' z* u) I* ^7 z      吃完饭他就洗澡去了,他要冲尽身上的余孽。不知洗了多久,夫妻俩都先后来敲过门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使他痛快至极,他把身子使劲搓了一遍又一遍,老觉得哪儿不干净,是心里吧?还有耳边。“呆会我跟皓远睡一屋,你们三个睡一屋吧1“啊!*———”远听见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你还不如不回来了呢1“小孩一会就睡着了。”过了一会他又听见女子愤懑的声音。涵说:“那也不方便啊,吵醒了怎么办1“小孩哪懂那事啊1“听话埃”一个很重的吻声。“瞧你看他那眼神1女子锐利而刺耳的声音直刺远的心脏,他打了个寒颤。他才穿上条内裤就跑卧室去了,掩了门接着穿。他怕看到女子的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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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拾着书包,手机并没丢。珍珠进来了,她瞪着明亮而大的眼睛,像在炫耀她的夜明珠。这个可爱的孩子,他欲摸她的脸,她嘻嘻笑着退后。而屋外,女子正在叫涵一块洗澡,高八度的声音故意要叫远听见。他记得,涵在给他洗头时说过从不和妻子共浴的,不喜欢。“我呆会洗。”涵说。一会儿女子又在叫了,这一声叫他痛彻心扉:“天涵!快来帮我搓背啊1他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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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v1 t5 i3 D1 W9 H      他跪在地上,捧着珍珠娇嫩的脸,不顾她的感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珍珠,要是小叔叔走了,你会想我吗?”“想。”奶奶的声音。孩子啊!这是一份短暂的缘分!我不该、不能破坏你的家庭,我要走了!从今往后你的爸妈都还在,只是少了个不相干的小叔叔,你最喜欢的小叔叔——却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了!孩子!我也是个孩子!无助的孩子!只愿你比我幸福!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你再见面了……他这样想着,把珍珠拥在怀里痛哭——都是可怜的孩子。“不哭。不哭。”她为远拭着眼泪,就像他跟涵的第一个清晨涵为他拭去一样。那时,他只知道,什么是爱,现在他才体会到什么是家,不能让一个孩子长大了都不知道什么是家。她可以不知道什么是同性爱,什么是婚外恋,什么是第三者,什么是偷情,什么是爱而不能,但是她却不能不知道什么是父母,父母可以没有爱,她却不能没有。这些些,她都不懂。但愿她永远也不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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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愿一个孩子如自己小时候,不愿一个母亲如自己曾经的母亲。他不愿泪水淹没了自己,再淹灭这对无辜的母女。1 Q) X  m6 c3 ^; ?' ~, ?" k# R+ X0 C

: `* E1 E; C) [0 m* ]5 n      “砰——砰——”冷嘲的关门声后是热讽的淋浴声。# N2 k; k0 p$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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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涵来到他跟前。他抬着头偏不看涵。涵轻轻叫了几声“皓远”,见他不应,给他几个仓促的吻后又跑回客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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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象,我给你搓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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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W. U! ?7 h% R      “不用,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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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t# \# {$ q      两人的语气一热一冷。他竖起耳朵也没听见门声,心里的一块巨石才落地,他觉得有些痛快,有些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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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0 A) E. ~+ S, A3 ~4 y      在漫长的煎熬和等待后,远迎接涵的仍然是冷若冰霜。他笑过很多次,比哭还像哭;这也是涵给他的。深深的拥抱——涵对他的身体表白。他有年轻的身体,旺盛的精力,富裕的时间,他是不必非要锁住涵不放的。可是他的第一次,他的第一个男人……涵使他脱离于记忆苦海,如今又把他带入了现实的深渊。他恨涵,表达的却是爱。他咬涵膀子,他嘬涵脖颈,他要留下血色印记。涵是不要他留的,他是“非法”的!遭人唾弃的!不!他就要!然后就是涵对他的反扑。他是抗不过涵的,涵扣住他紊乱的身子。他感觉在被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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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k# M/ Z, ?      “你恨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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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9 b2 u7 ~% T2 u9 Q  c0 M7 ~  E: p      “恨15 |; c  ^. k- v- E# p4 F

1 M/ K2 [1 m: `, E" f% j      他身心俱焚,涵拥着他。他恨涵,可是他更爱。当爱显山露水的时候痛也开始水落石出。或许痛,才是此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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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e2 Z4 q* h, m      “是我不对,都是哥不对,哥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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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N0 l* ^) X      以吻拭泪!涵的唇咸而涩!以吻封唇,像是盐撒在开裂的伤口。涵抚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细心的亲吻着。就像他们的初夜一样,他还是静静的躺着,任由涵处置。只是此时,他的身体不再盛开斑斓的花。夜已深。窗外瓢泼的大雨正与大地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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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的手一直紧紧箍着远的身子,细汗泌了出来。他们的身子有时会颤抖,他们挤得太紧。他们静静的,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有些话说了千万遍彼此都累了。远还是忍不住哭了,眼泪滴在涵的胸膛。“为什么好男人都被女人抢去了。”然后傻傻笑着,“你说有来世吗?”“来世我们还做男人,我娶你1这一句叫他泪如雨下,够了!他朝自己的胸口抓去,痛啊0你打我吧1涵拿着远的手使劲往自己身上砸,砸着砸着自己也哭了起来。他们相拥痛哭。暴雨!收留他们的血泪吧!这世界昏暗而混沌,沉默而沉重。80天,12个周末,这就是他们短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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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如泪下,为爱谢幕。他们昏昏睡去,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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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啪*—”然后是涵妻歇斯底里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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