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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是否真实的把我经历过的SM这些事件,向其他的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坦白的这个问题上,我一直很矛盾,但后来还是决定说出来。首先,作为我对与霆之间的那段爱情的怀念,应该让这份情感真实一些,因为我想用它来告诉霆,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曾经真实、残酷和平淡。其次,我觉得一直以来,我都会向我身边的好朋友讲述我的经历和心情,那我对霆的爱情为什么就一定要例外呢?我是想让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和朋友来见证我经历的这段真实的爱情,任何有意的虚构和美化,制造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或者言情小说,但却会造成一种唯美的虚假,是我对霆和我们之间的这段爱情的不负责任,也对我自己失去了真实的意义;最后,我想让自己再勇敢些,既然这些都曾经存在和发生了,就不再害怕和逃避,勇敢的面对,也许对我更有好处…… L# u* E6 _% u6 a9 @( x# W
而且,在后来,每当我需要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和压制这来自于内心的痛苦的时候;每当我对霆的思念,让我久悬着的心在得不到下文的期盼下,没着没落的时候;每当我积压和郁闷在内心中的焦虑及悲哀需要宣泄的时候;每当我渴望借助一些仪式或者方法更好的去感觉霆的存在的时候;我都会找到杨晓光。4 Y1 z& K! a) D* d% w# E- q T9 r
当然,他对我的虐待和折磨越来越厉害,而我却感觉到越来越不能没有这种感觉了。一旦没有这种感觉,我就会发现霆在我印象中鲜活的记忆正在慢慢褪色,我和霆的距离会逐渐越拉越大,这使我不能容忍自己!我不能容忍自己忘记对霆的爱情,对霆的怀念。否则,我一但想起霆的母亲那临死前的眼神和嘱托,一想起霆为了爱我而付出一切的努力,我就会有深深的负疚感。难道我这辈子都要欠霆和他母亲的了吗?我永远都还不清了吗?我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渴望有一天,霆能奇迹般的出现,解救我不得安宁的灵魂。而眼前,我却只能借助杨晓光对我的虐待和惩罚,来使自己的内心得到充实和平静。- `' t8 X* f( C% ?; B
甚至到后来,我发现我在接受SM角色的时候,越来越配合,越来越主动。我在进入SM角色的时候,越来越疯狂、下贱和淫荡,也越来越合杨晓光的口味了。其实,我是把霆和我的苦难假想成是一个定数。我多受一些苦,霆就会少遭受一些磨难。我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内心却安详和快乐。我坚信霆会因为我的受苦,减少了那个苦难的定数的值,而少受些苦。而我为了能让霆少受些苦做些什么,感到由衷的幸福和安慰。* @' k# z0 U6 [1 p" o1 T
与此同时,每当我接受完杨晓光的虐待之后,就会陷入极度的恐慌。因为我在内心里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越来越害怕自己甚至是不能够认可自己了。当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准确定位和对自己的认可之后,那种恐慌是前所未有过的!然而我却统统经历了。现在想起来,那真的好像是一场笼罩在黑暗下的血色恶梦!9 C9 d, c" Q+ f+ }1 Q0 ]8 @
我和杨晓光的事情被圈子里几个朋友知道了,他们平时和我的私交就很好,在发现和面对我浑身上下渔网状交织的伤痕时,他们无不动容。在慨叹我和霆的真情的同时,对我却都放心不下了。他们发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动用了几乎全部能够想起来的理由,甚至用SM过度而造成伤亡的例子吓唬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要说服我、阻拦我,不要再和杨晓光玩儿下去了。
# H. E _- T- J7 _: _: B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很感激他们。但是在表面上对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无法抑制我需要赖以维持对霆的爱情的SM欲望。我感觉好像是已经吞下了钩饵的鱼儿,失去了主宰自己的力量,被一种来自于外部的无形力量推动着。我感觉象是迎着光线,把蛛网看成了闪着七彩光晕的彩虹般向往,一旦投入其中就身不由己、好像等待最后的审判般彷徨的小虫。我好像是已经深深的染上毒瘾,一旦发作就不顾一切的濒死之人。0 |4 Y0 x% w" W; V
我一次一次找到杨晓光,一次一次在汗水和泪水交杂之中,奄奄一息的喘息之中,咬牙忍受伤痛之中,呼唤着霆的名字,盼望和祈祷霆的降临……而每当长夜难眠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好丧气。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在人们口中流传着的爱情的美好感受竟然是这样。为了得到它,我好辛苦,好受伤!可现在这种辛苦和受伤对我来说,也成了一种每每让我感动着的幸福和安慰。- ^ p- {2 J# f8 Z3 ^
一天,我接到那个在湖北上大学的朋友“黄灿”打来的电话,说有机会来北京,想要来看我。这使我很兴奋。单调乏味的生活缺少新的色彩和生气,“黄灿”的到来,必然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和乐趣。况且,黄灿和我神交已久,相互了解颇深,我也特别盼望能够和他见上一面。其实我内心有很多困惑的问题,早就想请教他,至少也是一份意见和建议。五月二十六日,我在机场终于见到了那个高高个子却并不漂亮的开朗男孩——黄灿。
, k1 c& y1 A! e# E6 k一番客套话和接风洗尘之后,我把黄灿带回家。其实我在北京的家并不大,而且是租来的。因为父母都不在北京,所以我就没花钱买房子。既然是租来的,住着舒服就行,我也没有过分的装修,只是很简单的包了一下窗套和门板,阴角和踢角都是很简单的那种红榉木色,麻灰色的陶瓷地板砖,墙面漆用了柔和的乳黄色,这使我感到温暖和安静。黄灿里里外外看着我的小小蜗居,打趣我说:“看看,看看,你还是个老板呢,怎么住成这样?我还以为,多少也得弄个高层公寓住住呢。”我笑着说:“我没钱,你给我钱买公寓?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住。那么高,接不着地磁地电的,回头再得个什么疑难杂症的,治都治不好,我找谁去?”我取了饮料给黄灿,黄灿的性格确实开朗,边喝边说:“总是有那么一种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T# Y# }: a- c/ V' e
我没心和他闲聊,很快就和他开始谈我现在的状况了。他听得很认真,脸上那活泼开朗的笑也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他时不时也提几句问题,那声音也和从前电话里的一样凝重而深沉了。看来每一个人都会有几样不同层面的性格吧?我看见黄灿从刚才的活泼开朗,一下子变得如此沉稳老练,甚至是有些忧郁和哀伤,不由得开始为我自己的现状做出种种合乎常理的解释。
0 s/ h' ~. P( m f5 L+ H“小灿,我觉得我快要疯了,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或许我和霆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我终于把这句一直隐藏心底,连自己都没有勇气正视的问题说了出来。黄灿用牙咬住下嘴唇上的干皮,润湿了以后,一点一点轻轻往下扯。半天才说出话来:“虹(他还保持着称呼我网名的习惯),你现在的受虐倾向,很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我被他一开篇的话镇住了,简直无言以对。我心里空空的,几乎成了空白。+ z5 U" j* k% F0 H/ m& F s
黄灿稳稳当当坐在沙发里,面无一点表情地说:“真的,我可以理解。其实SM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说它变态,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尝试和经历过,或者根本不理解。就像外面的人说同性爱是变态一样。你不要给自己这么重的压力。在保证自己身体不受伤害的前提下,也无所谓。这其实只是抒发情感和表达爱的方式上存在差异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
, F0 J% C: b% m2 O8 [) q“你看,就算是GAY圈里的人,有几个敢大明大放认可自己的?很少有告诉父母、亲戚、朋友的。在他们眼里,这种爱情还是没有得到自己的认可,更别提别人了。所以也就不值得让他们为此付出这么多。大家都不把这个当回事,抱着玩儿一玩儿态度的人居多。那一次,我在武汉的聚点,看见两个特别阳光的男人结伴同行,那个圈子里的人立刻引起了兴趣。大家在议论他们是不是同性爱的时候,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听见一次‘同性爱’这个词,大家都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他们要是自己认可自己,何必那样?说出来怕什么?就是后来跟踪人家到学校去的那几个‘姥姥’,还不是一样不敢面对这个词?连‘同性爱’这个词都不敢面对呀!你想想!他们在这个圈子里玩儿了多少年?都还这样呢。”& o D8 J, x( q7 m( E
“GAY圈里,好人少。你相信我的话吧,你可没有我出道时间长,我什么没见过?什么人没玩儿过?象你这么对爱情认真的人,我真的是头一次见。你快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好活着吧。实在不痛快了,SM就SM一把,只要心里痛快就行。你这样又想压,又压不住,又想玩儿,又不敢玩儿,玩儿过了,又不认可自己,还后怕。非又一天要出事不可。你快算了吧。”
1 Q v# U$ \4 x8 w' A( x: w: t“要是说起慕霆来的话,我倒觉得,他和你都挺有福气的。你们两个都对对方最少说是动了真情。我不敢说这种真情就能天长地久,这结了婚又离婚的,不多的是吗?那些人都没有动过真情?我不信。没动过真情,结婚干什么?不过,把话说回来,慕霆能为了你受那份委屈,你能为慕霆受这么多痛苦,真的够意思了……除了现在他没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呀?我出道都六年了,还没碰见一个值得让我象你为慕霆这么付出的一个人呢!”
6 J, i) @0 i% c) v1 J# r: t. ^! T“我一直认为,GAY的恋情,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没有一个好结局的。你知道‘貔貅’吗?古文中常常拿它来形容征战沙场的将帅和军士。因为它特别爱吃坏人的心。倒不是它能分得清谁好谁坏,那是因为它喜欢吃人,又喜欢邪恶的味道。我现在一直感觉,冥冥之中的命运之神,也许就饲养一只这样的怪兽:它更喜欢破坏姻缘,也许更喜欢同性爱的味道?!真是悲哀,这也许就是上苍对我们这种本来就很不幸福的人,更恶毒的、好比催命符般的诅咒吧?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和这种诅咒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厄运和死亡的降临,来解脱被别人认为是不光彩的一生。”8 N# i, {/ d" T% x* I
“SM其实也是一种欲望,这和男女之爱、同性之爱一样。只不过是建立在各自不同的心理基础之上。而这种种的心理基础,都分别有着各自千差万别的生成环境。既然来自于不同的环境,就难免会有不理解,甚至纷争。如果,连面对这种敌视和非议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到还不如禁欲,这样来得更干脆一些。”
/ j) e( h7 y9 v# b1 q0 h1 R“其实,你和慕霆一开始,就没有找对角色。男妓和嫖客的身份带来的压力,一直象幽灵一样伴随着他。说句不好听的话,也许他到死,都会被这个包袱压着。这不光是使他不能、也不敢爱你,恐怕还会让他自己也得不到安宁和解脱。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一个错误。你更应该多和他交流交流思想,克服一些也许只有你能够帮助他克服的心理障碍。显然,如果他没有把你和他放在完全独立和对等的前提条件下,那你们就算爱得再深,也仅仅是一个嫖客和一个男妓所能发生的最危险的关系和爱情。”
( K( Q/ Q# d: m- H% X/ S0 G) o“虹,慕霆还能不能回到你的身边,这谁都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保重自己。至少为了霆还能回到你身边的希望,善待自己。你的痛不欲生我可以理解,但你也能够想象霆面对你这体无完肤的身体时,能够有些什么想法呢?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回忆里,这会让人丧失面对未来的信心,这本身就已经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是有头脑的人,应该知道怎样去避免它。还是把事情看开些吧。至少为了也深爱着你的慕霆,他也许正在努力,想尽早回到你的身边。去尝试一些别的事物,一些能分散你注意力的事物。会对你有好处的。”1 S) v6 ]- I, a, a; E
“至于SM,我不能说它的存在是不对的,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它毕竟存在了。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倾向,根源是你对霆的无法实现的爱,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就请你在非需要它来排解心情不可的时候,才去做吧。不要让自己陷入得太深,毕竟这不是你的本意和全部生活。其实,SM给我的感觉也很美,我在遇到重大打击或遭遇巨大悲痛的时候,也曾经有想要接受虐待,来排解自己的冲动。只不过,我没有你那样的性格,让你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坚决和彻底!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也很羡慕你有那么坚固的决心和足够的勇气。我现在越发感到,认识你真的是我的荣幸……”
2 v9 {7 h6 u8 L: q$ P“你很让我感动,虽然我已经对GAY的恋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信心。但我还是最真诚的祝福你,祝福你和慕霆,在不远的将来能够重逢,幸福美满的相守到老。不过,在霆还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够珍藏这段美好的记忆。让它象种子在白雪下越过寒冷的冬天一样,等到霆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们爱情的春天了。到那时,再让你珍藏的记忆发出新芽来。既躲避了最严酷的季节,又能够盼望到新的希望的来临。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 C1 N! ~, G7 g我静静的听完这些话,心里真的有着太多的想法和憧憬。这好像“毕加索”的画一样,那是很多经过切身体验的立体状态下的思想,每一个最精彩的片段的集合。也许这就是“印象派”抽象画作的真谛所在?但至少,我对未来或多或少地燃点起了一点儿星火般的信心,虽然这信心是复燃于一堆快要冰冷的死灰般的腐烂心情之上的。
) e9 k0 z6 S0 J2 m2 C0 G# K n我哭了。我忽然感觉在生活和工作中,一向要强和刚硬的我,竟然是那么脆弱。我因为黄灿对我内心的准确读解而感动;因为黄灿对我和霆的爱情建设性的意见和纲领性的总结而感动;为了我终于能够卸下对欲罢不能的SM深深的恐惧和负罪感而庆幸;为了我主观中一相情愿的对霆归来的盼望而满足。那次和黄灿的谈话,对我的影响很深。甚至一直保持到现在,左右着我的内心。) @* U6 O; @0 j, J# i& W+ Z
六月中旬,我大学里的一个师姐,从日本回国。联系到了我。我赶到建国门那边去看她。本以为一定在日本养尊处优的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可见到她的时候我简直快认不出来了。她变得更加成熟和动人了。也许是在日本的生活,让她多少具备了一些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贤淑的气质,所以说话和行动与以前也大大不一样起来。她要我抽时间,陪她去办一件事情。我因为工作原因,就只好约定了周六的上午过来接她。
/ f8 Q; R0 u: ^: W7 }周六的上午,师姐梁菁打扮得非常素雅,竟然穿了一身浅灰色的绒质运动装。她故作神秘地对我说:“今天,我带你见一个人……”我很少见梁师姐这样神神秘秘地故作姿态,便很好奇地问:“什么人?”师姐说:“走吧,到那里你就知道了。不要问。嘿嘿……”我越发好奇,只好象闷着口的葫芦似的和师姐出发。车一直开到安定门,师姐才说:“黄寺,你知道吗?”我心里纳闷,不知道师姐要干什么?我当然是知道黄寺的。我们现在要去的黄寺又被称为西黄寺,那是乾隆皇帝为当时进京谒见自己的西藏政教领袖,第六世班禅额尔德尼大师在北京修建的行宫。后来第六世班禅大师圆寂在承德避暑山庄外八庙的“须弥宗胜之庙”里。这使乾隆皇帝深为震惊。悲痛之余,将六世班禅大师遗体送回西藏日喀则“扎什伦布寺”建陵之后,又在这座西黄寺内设立了一座汉白玉石雕刻成的涅盘塔,上面还设了铜质镏金的日月宝顶和塔伞。塔内安放了六世班禅大师的一套僧装,并亲自为这座纪念班禅大师功德业绩的衣冠塔命名为“清静化城塔”,显示当时政府和百姓对藏传佛教的虔诚信仰和无比尊崇。
+ L2 M6 g# R7 H, G) T9 q三中全会之后,国家恢复宗教政策,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却吉坚赞大师,在西黄寺设立了“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旨在培养藏传佛教的高级僧才和活佛大德。直到现在,这里一直云集着藏传佛教的许多教派的活佛和高僧。我还是很久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信仰藏传佛教的同学去过一次。虽然那时被那种庄严的气氛、神秘的仪式所深深吸引,但还是因为自己同性爱的性取向,自觉心中有鬼,肮脏秽陋,甚至是有辱清静、亵渎神灵。所以始终没有涉足其中。
" u5 x+ L( P( ]4 _师姐突然问我知不知道那里,我只能说:“知道。”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全副精神都紧张起来。师姐这才开始说:“张振宇,我在日本,接触过一些佛教。开始我接触‘日莲宗’,其实和咱们的‘净土宗’是一回事。后来,我在奈良,接触了一个出家师傅,他是学‘密宗’的。我感觉他很神奇,经常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我很震惊。但是他说,他很崇拜西藏。想有机会到西藏去朝拜。他说他们日本的‘密宗’是‘东密’,不原始,不纯粹。不象西藏的‘密宗’保持着原汁原味儿……我就开始对藏传佛教感兴趣了。上次回国,没有见到你。我记得你以前和咱们班的‘李政麇’,好像对藏传佛教感兴趣吧?”
' T; A: ?) G3 H我说:“我没有,其实也就是和他去过一次。他不错的,还挺认真,每天还有功课呢。”梁师姐笑了:“是吗?还真没看出来,李政麇现在在哪儿呢?上次高毓敏说李政麇到深圳去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有些心烦意乱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下面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了:“哦,是吗?没听说,我没和他联系。”其实我不相信宗教,总觉得很无聊。但是又本能地在回避可能接触宗教的机会。我还是怕面对。毕竟在概念上,宗教还是比较纯洁和高尚的。而我呢?竟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同性爱。所以,虽然宗教的神秘和理论吸引着我,我却一直在有意识地排斥它。
9 @! [: n' l: ?* Q3 C我们到了黄寺。其实,现在的黄寺座落在很安静的街道上,是一座非常静谧的学院。这里经常会有来自西藏各大教派的知名学者,大活佛和具有很高学位的“格西”为在这里学习的活佛们讲授藏传佛教的宗教哲学、甚深# Y" S- Y/ {! u) {3 f! s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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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和实践方法。(格西是经过严格考试和辩论而选拔出来的一种学位,具有这种学位的人往往是寺院教学的带头人和学术上的权威代表。它也分为四种学位,最高等级的“拉冉巴”相当于我们通常所说的“博士后”)既然是学院,就少了很多我们通常概念中的寺院具有的那种世俗化和喧嚣的气氛。更多的是一种安静祥和、神秘莫测、严肃谨慎的学术氛围。西黄寺的正门外面多设了一重院子,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铁门,冲着西面开着。门口挂着一面铜牌,上面用汉文、藏文、蒙文三种文字写着:“中国藏语系高级佛学院”的字样。牌子上的蒙文说明蒙古族也是以藏传佛教为信仰的。元朝的国师“巴思巴”法王就是一个例子。说句良心话,看着那个牌子,我感觉比清华北大的招牌更神秘、更圣洁。我也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总之,当时的想法很矛盾,也很离奇。
1 ]% h! H( H( C/ N$ `8 u4 }门紧紧关着,只开了挨着传达室的一扇很小的铁门。从门口往里看,什么人也没有。而大门边上,面向正南,好像是一个属于军管区的医院还是什么机关来的,我记不太清楚了。里面也很少看到人,这多少让人感觉到有些冷清。梁菁下车,到传达室去交涉,要进黄寺里面去。门口的老爷子很认真,不光是登记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证,还给梁菁要见的活佛通了电话,确认那位活佛没有在给学生上课,才放我们进去。这多少使梁师姐刚才还特别高涨的热情有所冷却。于是,老爷子把大门开了,我把车在西黄寺真正的大门前泊好。我和梁菁站在黄寺那座真正始建于清代中期的五间三进的大门外,看着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明黄色琉璃瓦和龙凤合玺沥粉金漆的彩绘;以及赭红色的墙壁和大门上整齐排列的镏金门钉;还有嵌在两边的墙壁上的,用彩色琉璃砖烧制成的,象征佛教“缘起性空”至正真理的“法轮”;尽力想象着这里曾经翎顶辉煌、往来朝贺的壮观场面。1 H0 z/ M8 m3 h+ h3 m7 p
这座正门没有开,因为只有在迎接象“班禅大师”这种高僧大德和前来视察的国家领导人的时候,才会开启这座大门。所以我们就顺着东边一条还算宽阔的甬道拐了几个弯,才算进到学院里面。学院里面的地面上,用深褐色和白色的油漆,画了祥云、哈达、盘肠、花朵等等图案。这其实也是藏族的一种传统习俗。他们在有些节日和特殊意义的纪念日的时候,会在每家每户自己的门口,用白色和红色的两种土壤撒成各种吉祥的图案,在迎接他们特别崇拜的活佛和贵宾的时候,也会这样做。而这里经常出入一些地位崇高、学问渊博的活佛和格西,那样就要每天画上很多遍,而且也很不卫生了,所以用了这样比较灵活变通的办法来适应不同的环境特征。这也是宗教一直很提倡和努力追求的超妙境界。
0 j( B& l5 F" z% T6 ]2 D. X7 i我们看到了纪念六世班禅大师的“清静化城塔”。汉白玉质地的塔身,虽然繁花覆锦般雕刻了佛陀“八相成道”的故事和表示法义的图案,却一点也不浮糜,反倒更加冰肌玉骨。加上十三层细细雕刻了咒轮的塔颈上,在太阳下熠熠生光的镏金塔伞和宝顶,让人在已经慢慢热起来的空气中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清凉和怡然。我们穿过两边整齐排列着松树和修剪得很端正的绿色植物的汉白玉辇道,来到一排西向的配殿外。我问梁菁:“你来过这里吗?好像很熟?”梁菁转过身来:“我来过,你不知道。我上次回国,找不到你和李政麇,就另外托人带我来过这儿,认识了这位佛爷。这位佛爷可不得了,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国内外都很知名的大学者。我来,是向佛爷求法来的。你皈依过了吗?”
+ _) C* E1 b/ Y/ B% G! ?我被梁菁问得一愣。梁菁看我被问傻了,就解释:“学习佛法的第一步就是要皈依,表示依靠三宝(佛、法、僧)来获得知见的解脱和成佛的功德,这种愿望的正式确立。而且邀请一位具备清静戒德和慈悲心的师长为你明证誓言。”我和梁菁站在那里窃窃私语,往来经过的一些喇嘛,都在看着我们。梁菁看着我一头雾水的样子,自鸣得意地笑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等你自己有这种强烈愿望的时候,再自觉自愿来找佛爷皈依吧。”然后,她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卷得很整齐的两条洁白的丝织品,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哈达。原来李政麇带我来过这里,每一次都会献一条哈达给他自己的老师。我也跟着学样,不止一次地给那位老师献过哈达。哈达上缂丝的吉祥图案和藏文,我是熟知的。
0 ?" |. ]0 |: J9 a$ e1 }' Y梁菁问我:“知道怎么做吗?”我自我解嘲地笑笑:“这个我知道,以前就做过。”梁菁递给我一条,自己拿在手里一条。就这样领着我往配殿里走。进到配殿,我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靠西的一面是窗子,靠东的一面是一排门。还有几间临时搭建的小厨房,可能是专门为年纪比较大的活佛做饭用的。小厨房里收拾得不算很干净,液化气钢瓶上的油腻和怪怪的酥油、奶茶的味道,让人体会到了一点神圣气氛下的生活气息。9 z7 j- s8 d+ j, @
我们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前,门对面的窗台上,放了一排用石膏制成的图案非常细致的浮雕小佛像(擦擦),还用金色的颜料涂成了金色,那种金色很明亮,很神圣。房门上吊了一幅印有五颜六色图案的门帘,一看就知道,那是藏族特有的吉祥图案。我记得很久以前听李政麇告诉过我,那是“八吉祥”合而为一的一种图案,是用以表达最美好的愿望和祝福的。
% B( [! o4 U* F* N! V8 ~, ]梁菁敲门,里面有人来应门了,说的是汉语,但一听就是带着藏腔的汉语。虽不标准,但纯洁、质朴,很可爱。门开了,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喇嘛。大约有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眉毛浓浓的,眼睛又大又亮,闪着一种和普通人迥然不同的光。高耸的鼻梁,因浅表皮肤下密布的血管而发红的脸颊,表明了他的藏族血统。嘴唇上一层淡淡的茸毛,和微笑的表情下一对浅浅的酒窝,还有那露出一条手臂的深红色僧装,真的让人马上体会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和我们周围那种来自于世俗的学问和熏陶下的气质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因为心灵的净化而由衷的满足和幸福中流露出来的,所以更自然、更真诚、更洁净。! h0 \- p/ i; v7 ?: f
他微笑着点头向我们致意,态度非常热情:“佛爷知道你们来了,正在等你们。”我们脱了鞋子,走在碎色杂花的地毯上,进到房间里面。紧张的心情让我来不及多想,跟在梁菁后面,恭敬地弯着腰,来到佛爷的法床前。我和梁菁熟练地打开哈达。佛爷哈哈的笑了,那是一种和一个普通村庄里,慈祥地给孩子们讲故事的老人家没有区别的笑声。梁菁献了哈达,然后跪在地上。佛爷很亲切地为她摸顶祝福,并用很亲切的态度问候着:“你好,你好。”该轮到我了,我也照样子做了一遍,可佛爷并没有把哈达收下,而是很高兴地把哈达又挂回到我的脖子上,然后为我摸顶祝福。还是那样亲切地说:“你好,你好。”然后,又用手捧住我的脸,和我碰了碰额头。这叫“碰头礼”,是表示尊重和认可的一种礼节。我很吃惊,佛爷为什么和我用这样的礼节。我虽然心理感觉很奇怪,但却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胡思乱想。
7 X: P. S% y# U% W- X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位活佛的样子。他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身体非常强壮。圆圆的脸盘,下颌有一点点尖。头发只留了一点茬,鬓角已经是白色了。鼻子又高又挺,眼睛不算很大,却特别有神采。笑的时候,那么天真,竟然象个孩子。所不同的是,眼角深深的皱纹和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他非常慈祥地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吧?第一次来吗?”我赶快说:“不是第一次来,但以前是没有见过您。”那位佛爷笑了:“哦,我很喜欢年轻人,因为他们更有朝气和希望。让我想起我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读书很用功的。但是那个时候,文化革命,佛教的书籍是很危险的。现在好了,国家很开明,我们可以学习经典了,但是我年纪太大了。很惭愧,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就已经老了……哈哈!”这位活佛身上那明黄色软缎面的“东嘎”,和颜色更深的藏红色毛呢料子的袈裟,区别着他和普通僧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他开心地笑着,然后他问我:“我汉语讲不好,不是标准普通话,听得懂吗?”
' j' F3 K$ T' N( ^我赶快说:“听得懂,佛爷的汉语讲得已经很好了。”佛爷很谦虚地笑着:“没有没有,我听还好一些,说起来有困难的,呵呵……”我们被那个年轻的小喇嘛安排坐下后,梁菁就和佛爷开始聊一些家常。我真奇怪地位崇高、学问渊深的一位活佛,竟然有耐心陪一个普通人大话家常?我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开始打量整间屋子的摆设。佛爷的法床是一座雕刻了很精细图案的大木床,有些象我们古时候的那种柳树床的式样。只是法床的靠背雕刻了许多茎蔓盘附的宝相花和传说中的“喷焰如意宝”,而床箱上更多的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雄狮、大象、鳌鱼、鹏鸟等等护法动物。佛爷的背后和两边,还摆放了“流云行龙纹”黄色缎子面的靠背和迎手,真得很象故宫里的摆设,不但富贵、而且神圣庄严。
3 T/ s7 ~% N7 P" ~/ F. i房间并不大,但是一个雕刻精美、色彩艳丽的佛龛,占据了整整一面墙。这种在私人的房间里设立佛龛,而且是这么大的佛龛的景象,可能只有在这种活佛们的房间里才能看得到吧?佛龛分为两大圈。里面一圈,比较薄,被划分为十二个小格子,每一个小格子里都摆放了一尊佛像。外面的一圈比较厚,被划分为八个大格子,格子里放满了藏文的经典。那些经典,是一种一尺来长的活页版式,都用黄色的丝绸整齐的包裹着,向外的这个头,还夹上了红、绿、蓝三种金丝彩缎由小到大叠加缝制而成的目录头,可以方便查阅经典的名目。佛龛前,摆放了“七珍”、“八宝”等供养物,和蜂蜜、酥油等五精华,香、螺等八供养,还有一溜七盏小金碗里用藏红花和薄荷冰沏成的甘露水。最前面有一座银子打成的镂空图案的卧炉,袅袅的香烟从里面缓缓地升腾出来。一盏很高脚的錾花银灯,镶嵌了珊瑚和松石的小珠子,里面是处于半融化状态的乳黄色的酥油,在安静的火苗的辉映下,亮晶晶地被燃烧掉,散发着阵阵乳香。最两边,是“居士”(在家学佛的信士)们送来供佛的新鲜切花,真的是色彩艳丽,生机盎然。可能是送花的人太多了,供桌上面摆不下,只好在供桌前的地上,排了一圈。
/ r- I3 P8 e3 }" V佛龛里的佛像和我们在汉族地区见到的佛像有很大区别,他们都穿了很名贵的尼泊尔手工金丝缎精制成的衣服,有的戴了象电视里十一世班禅大师坐床时戴的那种高高尖尖的黄色僧帽,有的则是几片花瓣一样的镶嵌了很多珠玉的五佛天冠。那些佛像的皮肤,都是那种磨砂的紫金色,纤长柔软的手指、美丽超凡的面孔、活灵活现的首饰和法器。让人看了,就不由得生起一种快乐祥和的心境。他们慈悲和善良的样子,总象是在鼓励我去亲近他们,或者是向他们诉说我心中的痛苦……可我不能、也不敢。
( u1 p: `. F$ p+ u8 Y5 I. b另外一面墙上是一个书架,里面放满了藏文、汉文的各种书籍。再往边上,是一个嵌在墙里面的壁橱,从顶到地,很大。我想是放衣物的吧?这面墙上,也就是我们座位的背后,是三幅幅面很大的佛像绘画。这种绘画的色彩特别艳丽,有的地方还用了纯金箔,有的地方用了颗粒粗细不同的闪光云母颜料。外面不是用我们的装裱办法,而是一层层缝制了五彩的金丝缎子,下面的卷轴两边的头,是银子打成的,听说还镀了金子。前面还有一层明黄色半透明的薄绢,作为佛像绘画的帘子。不过,这帘子总被折叠成很漂亮的花样,固定在整幅画的最顶端。但是,却有两条鲜红色的丝带,从帘子折成的花后面直接垂下来,一直贯穿了整幅画面。整幅画简直太漂亮了,花团锦簇的瑰丽色彩蕴含着神秘的宗教意义,让我不敢逼视片刻。记得这种画像被称为“唐卡”。" L0 w: ^4 M8 S7 l* J- {# T4 S
佛爷背后的窗子很大,都是古香古色的雕花隔扇窗子,只是上面的玻璃却被擦得明亮无比。窗外就是松树的枝叶,青翠茂密。我想夏天的时候那可以缓和刺眼和灼热的阳光直接照射到屋内,冬天的时候,雪松和树挂会给房间里凭添一道风景的。真得很美,这一切让我的思想能够得到安静和沉淀……
" p1 q; d. ~( O$ L0 n9 T' m我正在走思的时候,梁菁起来了,佛爷也起身了。我也赶忙起身,跟着佛爷和梁菁,朝着佛龛里的佛像磕了三个头。然后佛爷又坐回法床上,梁菁又带着我给佛爷磕了三个头。这使我想起SM里的情节,然后突然警觉,开始谴责自己这些乌七八糟不洁净的念头,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也学着梁菁的样子,盘坐在佛爷法床对面的地上,大脑里还在胡思乱想。佛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之中:“作为一个佛教徒,不懂得四谛法,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也可以说不懂四谛法,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佛教徒。四谛法,又被称作四圣谛,它和十二因缘,是众生的基本生命存在形态,是佛教所建立的基本原因,也是一个众生从开始信仰到最后成佛的一条必须遵循的道路。”* |( ~% n+ `! f9 c0 x
佛爷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真得很适合宣讲佛法。就像单田芳的嗓子很适合讲评书一样无可挑剔,也无法替代。我开始很认真的听他讲:“四圣谛,就是:”苦‘、’集‘、’灭‘、’道‘。苦谛,是要让众生认识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的,甚至是无始劫以来在轮回中苦苦挣扎的众生们,可能遇见的一切痛苦。知道这些痛苦的本质,了解它们的性质和生成的原因。而苦谛生成的原因就恰恰是因为我们往昔世,通过身、口、意三种能做根的造作,象磁铁一样把痛苦的果异熟集聚到我们的受生身上来,这就被称为集谛。因为我们了解了苦的真实存在,知道了苦的成因是集,就要下决心,断除集,断除身口意三种能做根的造作,以及集聚痛苦的作用和功能,这就是一个佛教徒最开始的目的和发心了。“' Q" x2 _8 G- Q) d$ K ]2 ?
佛爷很激动似的,双手搓动手里的念珠,靠在法床后面的黄缎子软靠背上,微笑着说:“灭谛不好理解,因为你们要具备了很多条件以后才能了解。至少要不断熏习‘空性’和‘缘起’的道理,学习法相(佛教很多专用名词的解释)和禅定的境界,才能了解小乘圣者‘阿罗汉’的‘灭尽定’。这个灭尽当然指对的是烦恼。要灭尽烦恼之后达到的禅定境界,那样就可以止息长劫痛苦不堪的轮回,熄灭痛苦和烦恼的火焰了。大乘的最高境界是佛宝的法、报、化三身。报身和化身是有形状和色相的,而法身的功德事业和甚深超妙的光明幻化境界,是佛陀不共的涅盘寂静境界。除非等、妙二觉的菩萨,是不能现观(如实地感知和体会)的。但可以说,那是很美的、很快乐的功德事业和境界。我们一切众生如果发觉了自己的痛苦,又有斩断集谛这条苦根的愿望,还知道了斩断苦根之后的美好境界。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就必须要有一整套的方法去实现这个目标。小乘的止观双运,精进禅修;大乘的四摄六度,悲智万行;甚至是密乘的四部瑜伽,金刚总持;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烦恼障、所知障(在智慧上存在缺陷,对法界一切事物的本性和成因不能真实的了解和体会)被消灭之后的美好安详的境界。这些修行的方法,就被称为道谛。是一条通往快乐和解脱的道路。我们想要了解和达到那些圣人的境界,就必须要刻苦地按照这些方法去执行。尤其是对自己内心的改造,这是最彻底、最痛苦、最艰难、也最富有成效的革命。是自己对于自己的烦恼、对自己的贪欲、嗔恨、愚痴的根本烦恼的彻底醒悟和根治。”
& f5 S9 v T# ]* ^我当时能做的,就是记忆!强化自己的记忆,这是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虽然我当时还不能够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至少我可以记下来。以后不懂的地方再一一问老师,这是我一贯的学习方法,在那个时候也不自觉地用上了。佛爷又笑了:“我说的这些,你们不一定马上就能懂。但是我刚才的话,总的目的是让你们珍惜机会和时间,努力多学习些佛教的知识,多掌握一些医治自己内心烦恼和痛苦的方法。虽然你们不一定能很快修出结果和成效来,但至少会在你们今后的生活中,保护你们自己少受一些伤害和痛苦。”我感觉从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偷偷抬眼看了佛爷一眼,就赶快避开佛爷的眼神了。
& S1 Z: T; A6 v: {9 g5 ]佛爷又说:“作为一个佛教徒、修行者来说,尤其是以菩萨的行动准则要求自己的大乘法门的修行者来说,心里要装着众生。要把解救众生的苦难作为自己的理想和行动目标。这一点,我很惭愧……还有很多众生处于痛苦之中。他们的痛苦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和灵魂里的。六道的众生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之中,而作为他们的儿子的我,却每天安享着这暂时的快乐和宁静,吃着香甜的奶茶、读颂佛法的典籍、体会禅定的快感、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一点点成就,甚至于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有的时候竟然还会有想求得别人的恭敬和认可的心,我真的恨惭愧!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和活佛。我只是利用自己多读了一两本佛经的优势帮助你们。你们一定不要向我学习,你们还年轻,要好好地学习,努力断除自己的烦恼,也要帮助更苦恼的众生……他们需要你们的慈悲和关爱。”: U' }& j9 D# u
我被惊呆了。从来听法师们讲经,总是谈玄说妙、卖弄所得,搞得大家越不明白,说明自己的水平越高。像这样把佛教的道理用如此浅显的几句家常话,分析解释得如此透彻,并且和自己的生活结合得如此紧密的讲法,我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对于这位活佛,我真的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因为我知道,把自己的短处这样毫无隐讳的告诉给别人,以自己修行的体会和感触为弟子做比照。如果不是坚决树立了斩除对自己的执著和贪爱、一切把弟子和众生的解脱放在第一位上的信念,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我第一次面对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一种异于常人的伟大品格。我和梁菁都深深地被感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