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 BY 佚名 【完结】
120XX年深冬。
朝鲜半岛,板门店。
今天,是金万汴第一天调防到这里,怎麽一个小小的山头,竟让自己绕不清东南西北了?
妈的!只要不绕到南边去,蹓躂蹓躂也无妨。
脚下,结冰的积雪发出嘎滋嘎滋的声响。刚下岗的金万汴扛着杆钢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根烟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的树边,站着个男人!
是南边人!不同的军装,金万汴一眼就断定了此人的身份。南边人身上的迷彩,一看就比北边的好,看着就暖和。妈的!金万汴在心里爱憎分明地又骂了一句後,眼睛却钉在那人的身上,收不回来了!
男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在小便?可是,裤子却象屙屎一样,全部褪到了脚脖子!
上身深绿色的迷彩服和身旁绿色的松树,将雪白的屁股和大腿小腿,衬托得……就像地上的白雪一样!金万汴不由得又是一个感慨。妈的!到底是吃细米白面长大的,长得就是比老子强。但仔细一看转念一想,这家夥,怎麽……腿上……连根男人的毛都没有啊?!没理由地,金万汴就想看看这人的前面……
“喂!”
被“白雪公主”勾得,金万汴都忘了纪律了。条例上明文规定,北边的,不许和南边的搭腔说话。
朴顺希明显没意识到身後有人,他在金万汴的一个喂字声中一抖!好不容易刚有的一点尿意又被吓回去了。怎麽这麽倒楣?!离开营房十万八千里地撒泡尿,也要被人撞见。
那个“喂”字,朴顺希从发声的重音里听出来了,来人好像是北边的……还没反应过来是该提裤子还是该回头搭腔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讨厌!男人虽然可以站排嘘嘘,但也没必要靠得这麽近吧?
“借个火。”
金万汴紧靠着下半身光着的朴顺希,一只手自然地扶上了朴顺希的後腰,另一只手里拿着根烟。可眼睛,不看朴顺希的脸,却低头逼视着“白雪公主”的下面!
朴顺希扫了眼来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自己。
怎麽了?这人有病啊?都是男人,难道我有的你没有吗?两人同时抬头看清对方脸的一瞬间,都停了一会儿,没动。
这人的脸就像他的屁股!
金万汴从小语文学的就不好。气愤的时候就俩字,“妈的!”高兴的时候就一个字,“好”。
他想说的是,朴顺希的脸,就像自己从後面看到的白雪公主的屁股一样,雪白细腻,一点没让自己失望。而且,下面……该长毛的地方好像一根也没少,更甚的是,那里……虽然耷拉着,尺寸……估计也有15以上!是…是…当然是指大起来以後的啦。
一想到那里大起来,金万汴没由来的就有些紧张。妈的!自己最近怎麽了?想到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就感觉怪怪的。
扶在对方後腰上的手,隔着厚厚的大棉手套,仿佛都感到了对方的体温。他赶紧松了那只手,没理由啊!对着朴顺希,咧了下嘴,正式的叫法叫……笑?
朴顺希被眼前的这张脸有点吓着了!
三年前调到板门店,自己见过的所有北边的人,都是一张南边贫穷山村人的面孔。岁月的风霜刻在脸上,不用开口,不论年龄,仿佛都在对人们无声述说着吃不饱穿不暖的苦难生活。朴顺希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是北边的高官子弟,可即使出身并非寒窑,身上的气质也属於贫穷的北方,根本不象眼前的这张脸!
鲜族男人的脸上很少有棱角,而且“国眼”单眼皮。外加地缝般的宽度,平时蓝天看在眼里,估计只有一条线那麽宽。
朴顺希自己就是个国眼。他也说不清对面的这张脸跟北边的其它人有什麽不同,跟自己又有什麽不一样。自信、张狂、桀骜不驯,外带一股邪气,满满地写在一对大眼睛里。对自己咧嘴的那一刻,又全部都消失了!看得自己的心脏,咚咚!
2
“我不抽烟。”朴顺希开始提裤子。
对方所有的思想斗争过程都看在了金万汴的眼里。妈的!又是一个看不起北方人民的南方佬。
朴顺希对自己的“倾慕”,(至少那时的朴顺希很羡慕金万汴的双眼皮儿。)侦察兵出身的金万汴根本没看出来。越看对方的脸越象白雪公主,嘴唇红得就像雪里的血。
女人嘛,那在咱北边……根本就没地位的啦。所以,恐怕连金万汴自己都没想到,趁着朴顺希还没提好裤子,他把手套脱了,直接摸上了朴顺希白雪冰冷的屁股蛋子!
朴顺希在金万汴的手摸上自己屁股的一刻正好提上了裤子。可裤子是提上了,怎麽裤裆後面多出只手啊?
所以,金万汴的这一下,就更具攻击色彩了!
你想啊,一个人光着的时候你摸人家和人家穿着衣服的时候你摸人家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有诱奸的成份可後者……100%就是强奸啊!
更有甚者,金万汴在朴顺希裤裆里的内只手还不老实。贴上来为的就是摸嘛,不摸,我贴上来干嘛?
他狠狠地抓了把朴顺希的屁股蛋子,朴顺希惊讶得都没反应过来。可他居然还往里面、下面伸?!
金万汴没想到,朴顺希也没预谋。
光!地一记铁拳飞出去,金万汴倒在皎洁有如大白兔之羽毛的雪地里,咕咕咕冒着鼻血的时候,朴顺希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离开前还对着地上的人又狠狠踹了两脚!
回到营房的金万汴,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楣透了。他甚至开始相信一个古老的传说,自己在山里迷路了,遇到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天已经全黑下来,北边,因为电力不足,营房里的光线很不好。亲爱的战友们看不到金万汴鼻子周围的青紫只看到了鲜血。
“阿金!冒鼻血了都?这休假才结束几天啊?要不,今晚你替我站下半夜消消火啊?”
金万汴懒得搭理任何人,鼻子疼心里更难过。吃了饭,连领袖文集都没读就钻进了被窝。眨着个大眼睛在想,我到底遇见的是南边的人啊?还是只朝鲜的狐狸?
把自己的那只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明白朴顺希该是人还是狐。睡着的时候,用内只摸过狐狸臀部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和鼻子,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下身!
第二天,这边的营房刚吹了起床号,正磨磨蹭蹭起床的金万汴就彻底明白了。
昨天自己摸过的,不仅不是狐狸,还是个跟自己一样强势的男人,训练有素狡诈的南韩军人!
朴顺希带着南边的两个军人和北边的两个宪兵冲进了金万汴的营房。
“就是他!就是他---!”踏进营房的朴顺希,远远指着金万汴大叫。
北边的宪兵,不由分说地冲上来,从被窝里拖出金万汴就要带走。
“怎麽连衣服都不让穿?这样……他还不得被冻死……”
带人来抓人的朴顺希,没想到北边这麽没人性。突然有点可怜迷迷瞪瞪仿佛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3
“住手!怎麽回事?”大盖帽的上司及时赶到了。
“报告首长!金万汴想叛逃,勾通南边!”
北边的宪兵一嗓子。
哦,原来他叫金万便啊。该死的大便!看你还敢恶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呕!
“有证据吗?”
北边的长官也很民主哦。
“这是南边的三等兵和他的班长,他们报告的!”
“你是谁?姓名,身份!”
大便,大便!让你摸老子屁股!吃不了兜着走吃不了兜着走。朴顺希看着大通铺上的金万汴,大眼睛都吓没神了,在心里得意地叫。根本没听见人这儿传证人呢。
“小希!小希!叫你呢。”朴顺希身边的韩国军人低声叫朴顺希。
“哦,到!三等兵朴顺希报到!”
突然反应过来的朴顺希啪!地一个立正行礼。
“你说他勾结你叛逃,有什麽证据?”
“证据?我没答应,我们打了起来,他的鼻子!”
唰!满营房的人,一齐,向左向右看! 终於看到了金万汴猪头一样又青又黑的鼻子。原来,金万汴昨晚不是想女人流鼻血,是想到南边过好日子没成功,被人打的?
“我!没想叛逃!”
金万汴被大家看得,下意识一捂自己的鼻子。滑稽的模样,居然让想让他死的朴顺希,噗!地笑出了声。
从一进这间营房,朴顺希就一直盯着这个昨天非礼过自己的男人。太可恶了,回到营房後的朴顺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想出了这个能整死对方的办法。
叛逃,在北边属最大最恶劣的罪行。军人,十有八九是要掉脑袋的。即使不是极刑,也甭想再待在板门店了。
以前,北边一个高官的儿子,就是用这种办法离开了军队,後来终於转道韩国去了美国自由世界。南边的人可以用这个借口帮北边人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治北边人。
混蛋!自求多福吧!看看到底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嘴硬,我非把你整死不可!被大便“玷污”了的朴顺希昨晚愤怒地想。
可真的再见到了金万汴,朴顺希觉得心里突然没那麽恨这家夥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南北对恃,咱不都是大韩民族的後裔嘛。他突然想撤诉,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金万汴裸露着上身,就是鼻子变成了鼻孔朝天的猪鼻子,在一群北边的土棒子里也显得非常显眼。朴顺希没由来地就盯着金万汴纹理分明的上身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就听金万汴的上司说。
“金万汴!你的鼻子到底怎麽回事?”
“我……”
你总不能让小汴说,“俺是因为摸内家夥的屁股,被他打的”吧?
所以,北边的上司好像也没办法了。
“穿上衣服!先关禁闭!”
傻笑的朴顺希一下好像有点笑不出来了。糟糕!如果这个“大便”没有强硬的“老便”罩着,别说再摸自己屁股了,见自己,估计恐怕这都是最後一眼了。自己……真做了对不起人的事???
4
朴顺希从金万汴的长相气质上大概猜到了,这个对自己耍流氓的家夥,背景肯定软不了。
南边的人,守三八线是苦差,就好比台湾军人被派去了金门岛。可北边,没有过硬的关系和政治背景,伟大领袖是不会派你到这兵家的是非之地把国门的。
只是,朴顺希没想到“金大便”会有那麽强的背景!
“金老便”不仅也是军人,而且就在伟大领袖小金总书记身边当将军!
“老便”接到了下面人的电话,连替自己儿子辩解都觉得多余。“那你们,就关他几天好了,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象我们这样的家庭,去南边干什麽?除非是打进敌人内部去潜伏!推翻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解放水深火热的南韩同胞。
手持纯金的咖啡餐具,老便,用金勺子慢慢和着意大利进口的纯摩卡咖啡,切~地,发出一声鄙夷的鼻音。南边?谁去那穷地方?要去……也是卢森堡,挪威,瑞士啊。
金万汴的真实身份,只有这里的几个高级首长知道。倒不是金万汴低调,是他昨天才被调到这里,还没功夫散播自己的小道消息呢。
不解释清自己的鼻子,上面就不好在南边把事情闹大後不处理这个大公子。所以,地冻天寒的深冬,零下十几度的,晚上不用站岗了,金万汴在心里把朴顺希撕成了碎片的同时,还真是感激那个混蛋的白雪公主!
一个星期的禁闭终於结束的时候,金万汴知道,自己对小希的爱情,好像已经不是爱和恨那麽简单了。
如果说,在搞不清朴顺希是人是狐的唯一的一个晚上金万汴已经有点喜欢上白屁股白脸的小希了,那第二天想置自己死地的朴顺希,无疑让金万汴又想杀了他!
好吃好喝蹲禁闭的一个星期,朴顺希的脸和屁股,在金万汴的脑海里一秒锺也没有消失过,成了漫漫长夜唯一陪伴他的东西。
金万汴以为自己是太恨内家夥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只被小摸了一把屁股,竟然就想要了老子的命?!等老子出去的,一定好好招呼你!
长这麽大都没有如此悠闲过的人,头一次失眠了。怎麽翻领袖文集都睡不着,小希的後面、前面……就在脑袋里来来回回地闪。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的下身,脑袋里小希的下身立刻跟自己的一样,大了起来,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犹豫了片刻,可最後……还是将她紧紧地握住了。
小希的嘴儿,血一样……
小希的脸儿,雪一样……
“小希!小希!希希希~~~~”
金万汴高潮过後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真被这样的自己吓坏了!我……怎麽可能对一个男人产生对女孩子那样的反应?这个狐狸精!我……一定整死你!不管怎麽收拾朴顺希,只要他活着一天,自己的脑袋里就一天不得安宁。
从禁闭里解放出来的金万汴,又开始了站岗、巡逻、接待参观的无聊日子。
可说来也真是奇怪了!两天一次的哨卡岗,居然一次也没再碰到过那只该死的白狐狸。 5
明天起,又是远离营房的暗哨岗。
冬天,北纬38度的深山老林,是所有边防军最痛恨的苦差可金万汴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上一次遇到那家夥,就是在下岗回营地的路上。金万汴有种预感,朴顺希一定还会蹲在路边,象只撒尿的小狐狸一样,等着自己。
可是,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眼看着一个星期的苦差就要结束了,金万汴一直没能再遇见朴顺希,他真的有点按耐不住了!
是报复朴顺希的心情太迫切了还是怎麽的,见不到朴顺希的金万汴,每天下了岗,连觉都睡不好了。不在心里撕一遍朴顺希再抚摸一次自己,就像蹲班房的七天,他难以入眠!
半梦半醒之间,被自己撕过的小希不仅依然完好无损,小嘴儿还是那麽红,屁股瓣儿还是那麽白。连金万汴自己都糊涂了,我到底是不是真想整死那只死狐狸啊?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儿了?
最後的两天,金万汴连老侦查员惯用的伎俩都用上了。一身白色的伪装和斗篷,《林海雪原》里的杨子荣一样,下了岗,也不赶着回营房了,甩了同伴,俯在冰冷的雪地里,继续练兵!
这条路,是南边所有暗哨一早归营的必经之路。金万汴虽然到板门店加起来不足仨礼拜,但毕竟是侦察兵出身,三天下来,就摸清了附近山头的沟沟坎坎。因为是冬天,大雪覆盖了地形,这要是夏天,金万汴立刻就能绘制出一张板门店附近的地形图来。
第一天的潜伏,金万汴就发现,由这条路归营的南韩士兵总共是三组六人。里面没有朴顺希。南边和北边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地方太多了。
金万汴这边也是六人三组。他想,就是自己爬到晚上,估计也等不到第七个人。果然,那天,金万汴还是没见到朴顺希。
一个轮班的倒数第二天,金万汴有些绝望了。内家夥到底上哪儿去了?调防了?还是知道自己死不了,出来一定整死他吓得猫起来了?
板门店讲起来似乎是朝鲜半岛火糖味最重的地方,可这里绝对也是南北朝鲜交流最频繁的地方。
平时,没人来访问参观的时候,双方窜营窜岗是常事。南边人对北边估计没什麽兴趣,可南韩的香烟、快餐面、罐头、音碟……都是让北边人能爆眼球的稀罕东西。
很多北边的士兵,趁站岗放哨之便结交南边的朋友,为的就是能经常开开眼长长见识,顺带占点小便宜。叛国投敌,北边很少有人敢那样做。不是不想,那是真掉脑袋的事,做成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值得。
企图叛国投敌的金万汴,事发当天就成了南北两边的共同名人。出了禁闭的第一天,刚上岗,南边的人立刻过来跟他搭话,他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人们一是惊讶他不仅活着,还仍然留在了边境。二是,他根本不搭理南边人的傲样让大家都有点明白了---此人跟小希……肯定有猫儿腻!绝不是叛逃和反叛逃那麽简单的关系。
最後一天了,金万汴彻底绝望了。下了岗,又在冰天雪地里爬了一个锺头,等南边的三组人马都过去了还是没看到朴顺希。金万汴已经敢肯定,朴顺希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吓跑了。
今天南边的三组暗哨虽然只有五个人,但缺勤这种事经常有。
金万汴百无聊赖地从地上爬起来,懒洋洋地背好了钢枪,准备蹓躂一会儿就回营房。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只“可恶”的狐狸了,金万汴突然……板门店都不想待了。
瞎转悠了没有500米,那种迷路的感觉突然又来了。
金万汴觉得真是邪门了,猛抬头,竟然看到了自己朝思夜想的人。就在前面!而且……还是光着个屁股,背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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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汴有点害怕,不要以为军人就不迷信。
金万汴倒不是害怕眼前的朴顺希是野兽不是人类,手里的家夥,货真价实的钢枪实弹,十只老虎也不是对手何况一只狐狸。他是怕自己想那骚货想得太生猛,以致於大白天,活生生的,眼前就出现了幻觉。
所以,金万汴把摸过朴顺希屁股的那只手,从手套里悄悄地褪了出来。伸进了自己的嘴,狠狠地一咬!
啊!疼死我了。估计自己的手恐怕都出血了他都没来得及看。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那只……雪白的屁股。确实没消失,还在。太好了!金万汴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山上的雪因为被冻成了冰,从正後方直接接近敌人的话,脚下发出的声响立即会引起敌人的警惕和注意。那样,今天,狐狸的屁股不仅摸不着了,恐怕还得象上次一样,吃对方一记铁拳。依这家夥残忍的个性,他一开枪,自己中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金万汴被朴顺希那一拳打得,再不敢轻敌了。
侦察兵出身的的金万汴,动脑筋想办法,如何在伤亡为零的前提下才能捉个活的。
可他求战的心情太强烈了,而且坚信,对方跟自己一样狡猾。迂回过去同样会暴露,匍匐前进吧,一样会弄出声响。
唯一的办法就是,轻提脚慢落地,三脚猫的功夫倒是没发出什麽声响,可前进的速度降了下来。
眼前的人已经开始提裤子了。金万汴心想,好!都是爷们儿!老子就不欺负你了,让你穿好了衣服,结结实实地收拾你!
朴顺希快收拾完衣服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身後有动静,可他毕竟是後发现对手的。金万汴在朴顺希要转身的瞬间猛地扑了上去。两人一下同时倒地,滚在了一起。
相同的气息让朴顺希立刻明白了,是人!不是野兽。他在心底庆幸。
板门店的深山虽然很多年没有老虎出没了,但万一遇到冬天饥恶的野兽,估计自己手里就是有枪也一人难敌恶虎。
枪?我的枪呢?
同样是军人的朴顺希突然明白过来,即使不是野兽自己也受到了袭击。
没看清对方前,他认为自己一定是遭遇了越境的北方饥民。在这里,守边的南韩军人只会受到北方越境者的袭击。至於北方的军人,他们根本没有攻击南边军人的必要嘛。一直好得都跟亲哥俩儿似的韩国军和朝鲜军,怎麽会打起来涅?
可朴顺希鼻子周围的气息又告诉他,此人绝对不是难民!因为这人的体味。。。竟然带着股淡淡的香气。淡得几乎闻不到,但真的很好闻。
再眨眼,迷彩?滚在了一起後,死命一蒿金万汴的领口,啊?!怎麽…怎麽又是…那个北边的……大便?
金万汴算计好了,压倒了朴顺希後就立刻挥拳头。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抱住了朴顺希的一瞬,仿佛真的入梦了。
原来,搂住这只狐狸的感觉这麽好……金万汴压倒了朴顺希,没挥拳头不说,反倒象只没出息的狗熊,终於见到了失散多年的母熊,往人身上直拱。要不,朴顺希也不会一蒿他的衣领,轻易就看到了他的那张脸。
善良的公熊抱住朴顺希的一刻其实在心底就原谅了这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白狐狸。唉,谁让咱是公的呢?好男不和女斗。况且,抱着朴顺希的感觉真的比打朴顺希舒服多了,金万汴花痴一样。可朴顺希哪儿知道金万汴的好意啊?
金万汴被自己送进了禁闭,没有两个锺头,朴顺希就弄清了。对自己耍流氓的那家夥,托自己的福,这下,连夜岗都不用站了不说,一个星期後,准保胖一圈,完好无损地从禁闭室里出来。那……想要他死的自己……朴顺希的头皮,突然有点发麻。 7
玩笑开得是大了点,可内家夥摸自己屁股在先,这绝对是没错的事实!朴顺希正好上个星期请了病假,这个星期准备回家看病。所以,金万汴蹲禁闭的第二天,朴顺希就坐飞机回了汉城。
朴顺希请假回汉城是因为生病了。
医生说,“你的前列腺没什麽毛病,找个女人,睡几觉,一展男人的雄风,那种想尿尿又尿不出来的感觉就会消失。”
“成年男人不过性生活,绝对不是件好事啊……”混蛋医生又热心感慨。
“可爷们儿是军人!营房里,除了母猪……老子总不能抱着头母猪操吧?”
服兵役的朴顺希头一次觉得,自己怎麽那麽倒楣啊?被发配到冰天雪地的板门店不说,还……因为抱不到女人,尿不出尿来?!
“哥们儿,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没试过?”
朴顺希的耳边阴风飕飕。要不是眼前的“妙手仁心”和自己穿开裆裤一起长大,朴顺希一定坚信,这位蒙古兽医,是在给自己开耗子糖呢。
“哈啊?”
难道这家夥试过男人?
“兵哥哥~,你身边…就没有一个……不像咱俩这样的……双眼包皮的俊家夥?”
“我看你的包皮就是双眼皮!”
朴顺希挥手,呼了拳自己的发小後扬长而去。当天晚上,他去找了自己高中时的恋人,小权。
小权早就不是四年前那个清纯的小姑娘了。虽然朴顺希每年放假回来他们都见面,可除了高中时的那个吻,长大後的他们,甚至连手都没拉过。
高中毕业,朴顺希当了兵,小权进了汉城的一家大公司。工作的同时一直在夜大补习,现在在公司的职位越坐越高了。
看着一身深色西装的白领丽人坐在自己的对面,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鬼,还是在汉城,大兵哥的自己真是显得太土了,朴顺希自卑地想。小权在接到自己电话的时候,一定就明白了自己今夜想跟她上床的龌龊目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朴顺希的手机突然响,是发小医生打来的。朴顺希怕影响自己酝酿情绪,所以没接,掐了。
朴顺希想把前戏拉得长一点。毕竟,只有高中的岁月是他们能共同分享的时光离现在又比较遥远。
半个小时後,小权开始不停地看表。
“小希,不好意思哦!我还有个约会……”
城里小姐的生活节奏在加快,与其打太极不如直奔主题,这一点,当兵四年多的朴顺希是真的有点落伍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大概是汉城比板门店暖和的缘故,朴顺希觉得下身的异样感不像在零下的板门店那样强烈了。回部队前,又上发小那儿晃了一趟。
本是想开点糖带回队伍上吃,结果,那家夥跟自己热火朝天地涮着锅子,一瓶高粱酒下肚後神秘地告诉自己,交个宝贝,我保你痊愈!
朴顺希听了後,真想把内滚烫的锅子扣自己哥们儿脑袋上!
有这种医生吗?劝自己性向正常的朋友……去当同性爱?
“记住…记住!一定要找个双眼包皮的!双…双眼皮!要、要、要不!生了孩子又是个单、单、单单单眼皮!”
两个单眼皮的男人在一起,还能生个单眼皮的孩子?
朴顺希听了醉鬼的话都乐了。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对大眼睛,那麽明亮,那麽好看。对着自己一乐,又成了一条线。
是谁?是……怎麽会想起那个北边的……大便?
所以,说销假後的朴顺希已经把金万汴完全忘了也是不确切滴。可没有刻意躲藏的朴顺希怎麽都不会料到,第一天上岗,就被金万汴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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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汴以一个公熊的慈祥心态拥抱着可爱的小狐狸。被偷袭的朴顺希被一个男人压着,加上两人不愉快的过去,他可没想到金万汴能那麽善良。
所以,挥起拳头,二话不说就打。金万汴死皮赖脸地压着人家,朴顺希的进攻受阻。
可朴顺希一动起来,金万汴浑身的感觉…立刻跟朴顺希躺着不动的时候不一样了!
金万汴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反正,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军人,所有的占有欲和战斗力都被唤醒了,调动起来了。
金万汴感到,为伟大领袖献身的神圣时刻仿佛到来了,全身热血沸腾,比下了岗泡进了热腾腾的大澡堂,还舒服。
两人扭在了一起,本来应该是金万汴攻击朴顺希防御的,不知道为什麽,好像变成了朴顺希想打金万汴,金万汴一个劲儿地阻拦着小希攻击自己的手脚,还努力地腾出一只手,不知道在人家身上乱找什麽。
朴顺希也有点纳闷了。这家夥不是想打我吗?怎麽又变成……他在我身上瞎摸!我打他了?
金万汴也终於明白了,与其把白狐狸胖揍一顿,不如……再摸摸他的屁股。他不是最恨我摸他屁股?为了自己的屁股,竟然想置我与死地。可见……他的屁股对他来说是多麽地重要啊。夺取了敌人最重要的东西不也就等同胜利?金万汴的战略眼光还是不差的。
所以,本应该是金万汴痛打朴顺希,一报七天失去自由之仇。瞬息万变间乾坤颠倒,忽然变成了金万汴再次对朴顺希耍流氓,朴顺希正当防卫。
上一次挨了一拳,那是人金万汴根本没防备。这次,不仅做好了防打的准备还要主动出击。热血沸腾的金万汴,拿出了解放南边劳苦大众的真本领,认真对付对手。
朴顺希大概是上次的那一拳打得太顺手了,他万万没想到,身上的金万汴竟然如此难对付。使了几次硬功夫,居然都没把这家夥从自己身上弄下去。而且,这家夥在干嘛?!自己的後腰上,怎麽好像又多出了只凉爪子?
金万汴侦察兵出身,最擅长抓“舌头”~,就是跟对方近身肉搏。朴顺希虽然不是特种部队出身,但没有过硬的本领同样也来不了板门店。
金万汴没看见朴顺希的动作,就感到自己已经摸进狐狸裤腰的内只手,被朴顺希的一只手反拧了出来。
他一下就笑了,好玩!自己的肉搏技术,朝鲜人民军全军屈指可数啊。看来这只…根本就不是狐狸,是只小豺狼啊!没想到,在北边找不到对手的寂寞,南边倒是高山流水~知音得手啊。
金万汴开始亮真家夥了!可是,小到两人打架,大到一场战争,发生了,你总得有个目的吧。
想侵占人家地盘?共同掠夺一笔财富?想霸占同一个女人?擒获对方?战胜敌人?
都不是!
俩大男人站了一夜的岗,八个小时没闭眼睛,掐在了一起。只因为朝鲜人民军的金万汴想猥琐对方,韩国军人的朴顺希反猥琐。
讲出来可真够恶心人的。你瞧这俩军人的这点出息~。
讲金万汴亮真家夥,意思就是他改变了攻击策略。朴顺希越是反抗,他对朴顺希耍流氓的决心越坚决。摸後面的屁股受阻,那我就隔着薄薄的迷彩服,摸你的前、面!
摸前面对朴顺希的打击一定比摸屁股还大。金万汴越来越觉得,跟朴顺希搂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太迷人了!明天正好休息,今儿,我就跟这只小豺狼,在这儿耗到天黑。
因为手不需要伸进裤子了,而且又是前方那麽显眼突兀的“阵地”。所以,金万汴的胜利几率,大大提高!
朴顺希发现金万汴想摸自己前面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慌了!
王八蛋!你还真耍啊?
那不真耍还假耍啊?你当真有“临时性强奸”呢?
金万汴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好看的一对大眼睛,一直对自己邪邪地皮笑肉不笑。让他突然想起了医生哥们儿的那句忠告,找个“双眼包皮”的,“交个宝贝,保你痊愈!”
思想开小差的一瞬,放松了警惕和手脚,金万汴的一只罪恶之手立刻就揉向了自己。不管自己再怎麽反抗,那只手就象贴肉膏糖,从自己撒尿用的那玩意儿上,怎麽都不肯拿下来了! 9
朴顺希索性不管“肉膏糖”了,双臂携同胯骨,一个大提劲。一直压在朴顺希上面的金万汴一阵天旋地转,终於被压在了朴顺希的下面。
挥起拳头,朴顺希对着身下的大眼睛就砸了下去。心说,猥琐老子?让你上下眼皮各缝十针变成一条缝!
金万汴万不得已,赶紧撤了“膏糖手”,接住了朴顺希的拳头。双眼皮不仅保住了,一个回力,朴顺希又猛地从金万汴的身上栽了下来,从“攻”的体位,又变“受”了。
你上他下,你下他上……金万汴一心想揉小希,实力相当的小希就是不让他揉。两人从平地滚到了一个坡边。
金万汴从“受”的体位一跃而起的时候就感到了坡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本能可以撒了手,让朴顺希一个人滚下去,可是,不知道是悬崖还是缓坡的金万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思想动机支配着自己,一个紧搂,抱住了朴顺希,就和他朝思梦想的小狐狸一起,同生共死了。
虽然是个缓坡,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的朴顺希倒楣地头撞在一块石头上两人终於停了下来。
“小希!小希!小希---!”
听到从朴顺希头部传来咚!地一声,金万汴真的有些紧张了,晃着昏死的人大声地叫。
朴顺希立马睁了下眼,扫了眼金万汴,突然脖子又一歪,嘎蹦!好像彻底断气了。
狡猾的朴顺希是在装死。
因为他预感到,他和金万汴之间如果不先“死”一个,这场格斗将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对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流氓,对自己小便的东西充满了兴趣,你就是跟他揉到天黑,估计他都不会先喊停。
朴顺希本来连眼睛都不想睁的,可他听见那摊大便叫自己什麽?
“小希?”
他怎麽会这样喊自己?而且……充满了爱情?!朴顺希没由来地就睁开了眼,看了眼这样叫自己的人,洒满关心的大眼睛,又让自己装死前的心脏,咚咚!
金万汴认为朴顺希肯定是因为石头的碰撞导致短暂性昏迷。他将朴顺希轻轻地抱了起来,拨开所有的头发,找虱子似的,慢慢地看细细地找。
没有发现血迹。又在自己认为可能碰到石头的地方轻轻揉了一会儿。
此时的朴顺希靠着金万汴的胸,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体香。隔着北边劣质的迷彩服,感到金万汴的体温时,朴顺希的下身,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涌动。
金万汴终於过了慈母劲儿。他放下了朴顺希。
朴顺希故意拧了个姿势,掩饰住了自己下身的尴尬。
闭着眼睛的朴顺希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他甚至悄悄摸到了手边的一块石头,活动的,可以当武器。枪好像留在上面了,你要是再敢来糟蹋老子的“尸体”,老子这回就真跟你拼了!
金万汴没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当装死的朴顺希都听到松树林里的鸟鸣声时,他听到轻轻的一声,“小希~”
然後,自己的嘴……好像被一个软乎乎热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
一门心思想着战斗的朴顺希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金万汴吻了自己。高中时代,和小权的那个吻毕竟太遥远了,在朴顺希模糊的大脑里,早已没了记忆。
金万汴将装死的朴顺希背了起来。爬在金万汴宽宽的後背上,朴顺希感觉金万汴将自己背上了山坡,又捡起了两人的钢枪跨在了脖子上,开始往营地走。
眼前,是金万汴的脖子,很白。那股淡淡的体香一直萦绕在自己的鼻子周围,朴顺希真的很喜欢。如果不是怕被发现装死,他一定提口气好好闻闻。金万汴的一身迷彩,然後是脚下的大头靴映入自己的眼帘。
北边人冬天,脚上还是中国人五十年代的大头靴,可穿在这个人的脚上,却不显得寒酸。
自己“昏”过去後,他再也没有碰自己。除了那轻轻的……一吻,和那声“小希”,再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什麽。
朴顺希想起来了,金万汴碰自己嘴的那个部位,就是他相同的部位!可那种感觉……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只记住了金万汴身上的味道,和金万汴那抹特殊的柔软,特殊的温情。
10
“我叫金万汴。京都汴梁的汴。”
快到两边营房的界线了,背着朴顺希的金万汴轻声开口。
他早知道自己醒了?
朴顺希一点也不尴尬,相反,抬起一直装死耷拉着的脑袋,紧了紧勾住金万汴脖子的双手,往金万汴的身上又蹭了蹭。再不向上爬爬,真要掉下去了。
现在,他真的不能下来走,因为他怀疑自己快尿裤了。那种山雨欲来大雨滂沱的感觉,真的已经好久都没有了。
终於到两边的营房了。金万汴刚要把身後的人放下来,朴顺希一个飞跃就从金万汴的後背上跃了下来。金万汴卸下脖子上的枪,朴顺希一把夺了过去。
“我摸你,但禁闭也关过了。小希,我们做朋友?”
金万汴既往不咎,大人大量,男子汉的心胸和气度啊。
“去你妈的朋友!那今天你摸老子又算白摸了?你给我等着!”
朴顺希这家夥真不是东西!声起脚落,对着把自己背回来的人就是一脚!
金万汴同志,又是一个没防备,被朴顺希一脚踹得,倒退了几步。那里,立刻被盖上了一个南韩大皮靴底子的湿印子。
摸摸你咋了?摸你你又没掉块肉。况且,这麽远的山路,要不是人“大便”背你,你不早尿裤了?南边的家夥就是没咱北边的纯朴~。
踹了金万汴一脚的朴顺希撒腿就跑回了营地。站在小解的池子前,裤子还没完全解开,就感到“洪水”已经出来了。哗哗哗地放完了,朴顺希幸福地回到房间,倒在了软乎乎的铺上。
快半年了…难道…这泡幸福…真的跟金大便今天揉了自己有关吗?
朴顺希还在怀疑金万汴对自己幸福的伟大意义时,金万汴抱着杆钢枪,一直徘徊在南边的营房外,久久不肯离去。
傻等啥呢?站岗呢?
小希说了,让我等着!我就等着~
北边队伍上的孩子,是不是各个都跟大傻冒似的?
从那以後,金万汴算是和朴顺希扛上了。
站岗、放哨、巡逻。
有朴顺希身影出现的地方一定有金万汴!朴顺希站在三八线的南头,那北边内头的人,一准就是咱便便~。
白天,金万汴趁站岗休息的空闲,站在线的这边喊,
“小希!顺希---!朴顺希---!要喝水吗?”
北边人喝的是大碗茶,南边人喝的是矿泉水。人朴顺希哪儿稀罕那破玩意儿啊?站在另一头,叉着个大大的八字步,双手反剪,雕塑一样,根本就不理敌人的糖衣炮弹。
因为天亮着呢,金万汴绝对不敢越线。
这个时候,北边的人要是敢踏过三八线一脚,那就是发动第二次朝鲜战争呢。小希一梭子子弹,把金万汴射成蜂窝煤,金万汴死都不能算为国捐躯,还得是个千古罪人的战争贩子。
所以,金万汴还扯着他那公鸭嗓子喊,
“小希~,小希!茶!茶!”的时候,朴顺希一扭屁股,撒尿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就不同了。
晚上,南北边凑在一个岗楼儿里,取暖聊天臭屁,是常有的事。你给我带包香烟,我送你袋辣白菜。鲜血凝成的友谊,都是趁着夜暮,在黑暗里结成的。 11
金万汴第一天和朴顺希站同一班夜岗,兴奋得上半夜都没闭眼。
见到了朴顺希,一声“小希!”冲上前。朴顺希哗地一下,神速般地从肩头卸下了钢枪,对着上前的金万汴一刺。“过去!”俩字,刺刀尖,离金万汴的肚脐眼,还剩二粒米。
就是差点被开膛破肚,金万汴也没灰心丧气。
“小希!冷吗?”
“小希!渴不渴?”
“小希,要是太冷,就到我这里来。”
…………
平均二分锺一句。朴顺希想打会儿盹儿,都被吵得睡不着。
整得他都有点迷糊了,真想不起来,世界上除了眼前的这个北边人,还有谁对自己这麽殷勤过?好像自己的亲娘,也没对自己这式儿过啊?!
暗哨下岗後,吃一堑长一智的朴顺希再也不敢掉队撒尿了。
可那个金万汴,却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依然埋伏在人归营的路上。
难得朴顺希走在六人的最後他就往上蹭。前面的五个南韩人一齐回头,又看到“瞬息万变”凑一起了,就开始讥笑朴顺希。
“你怎麽总是在女朋友面前耍酷,不搭理人家啊?”
被如此讥笑的朴顺希,是一个人的时候不敢让金万汴接近,一群人的时候,更不敢正眼看金万汴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事的时候,朴顺希静下来想。其实,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开口闭口叫自己小希的人,真的凑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什麽也没做过。
一个星期的暗哨岗,下岗後,朴顺希故意走在队伍的最後,金万汴蹭了上来,叫了声自己的名字,自己没搭理他。就像第七个流动哨一样,跟在自己身边,一直陪自己走到了营房,又默默地回了北边。
这个家夥,到底想干什麽?
难道摸自己屁股猥琐自己,仅仅只是为了和自己交朋友?是自己想多了?
那一年的春节前,朴顺希在心底虽然没前些日子那样敌视金万汴了,可仍在金万汴创造的任何亲近自己的机会里,不给金万汴任何接近自己的机会!
春节,是南北朝鲜的共同节日,尤其对远离亲人的军人来说更显凄凉。营房就是他们的家,本来就不大的一个家,团圆的节日再分东西南北,岂不是惨上加惨?
所以,春节是没有三八线的日子。朝鲜战争时的美国人和朝鲜人过圣诞节那天还停火呢,更不要说本是同根生的南北两边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南边的营房过,初一回门子去北边。
这在板门店,已经是不成法的规定。所以,大年三十的下午,南边的军人就开始抓鸡杀猪,剁酸菜,包饺子,迎接自己北边的亲弟兄。
朴顺希很多天前就打好小算盘了,他想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给金大便个笑脸儿。
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人金万汴後来也真没把自己怎麽着。自己再不找个台阶下,就显得太不爷们儿了。托金万汴的福,自己还顺畅地排泄了一通。
这几天,不知是不是不搭理金万汴的缘故,不顺的感觉又来的。妈的!不会真象自己内野兽哥们儿咒自己的那样,只有交个宝贝…才能痊愈吧?!
北边人带着自己平时舍不得往外显露的家珍,一群一夥地过来了。
都是些南边人根本不稀罕的东西。可今天是过节,大家都是朋友。南边的阔少们,千恩万谢地收下贺礼,请北边的老大哥上坐。还没开始吃饭呢,营房里就溢满了高粱酒的香味。朴顺希注意着每一个过来的北边人,就是没看见那个人堆里扎眼的、天天盯着自己的金大便!
12
晚上六点,年夜饭终於摆满了桌子。
南边的电视里放着让人笑破肚皮的节目,美女们在温泉里脱得只剩下下面的一条小裤衩。
北边的棒槌搂着南边的棒槌,一个个兴奋地嗷嗷叫着。好像电视里的美女听到了自己的嚎叫就能脱光了一样,高兴啊。
灯火辉煌,照着一张张同一个祖先的脸。大概只有此时,朝鲜人没了南北之分,没了横在他们中间的那条纬度线,变成了一个人。
朴顺希一直没找到金万汴。他想问别人,但又怕大家讥笑自己。集体干杯後,他悄悄溜出了营房,摸到了北边。
即使是春节,北边的电力仍然不足。多点几只火把恐怕就能比萤火虫屁股一样的灯光亮。
加上过年,除了站岗的,几乎全体去了南边。穷人自然就懂得省,本来就黑黔黔的地界儿又关了一多半的灯,熟门熟路的朴顺希因为黑,实在看不清脚下的路,被绊了俩跟头差点就是头破血流。跌跌撞撞地终於摸到金万汴的营房门口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口琴的声音。
只有金万汴一个人在里面,窝在被窝里吹着口琴。这家夥!在北边原来是个资产阶级啊!朴顺希倒是没有冤枉腐败军人高官家庭出身的金万汴。
好像是一首自己听过的曲子。对音乐并没有太多研究的朴顺希,从旋律上听出来了,是首前苏联的曲子,而且好像还是二战时代的。
这家夥,下半夜不是他的岗啊,为什麽不去我们那里过年呢?难道,他不想见…小希了?
朴顺希真不是个好东西!猫着腰就钻进了隔壁的营房。
南边北边,其实根本不能开仗。彼此太熟悉了,没有半点军事秘密可言,还分的哪门子胜负啊。
北边的军事重地,南边人知道不知道搞不清。可营房这种集体猪圈一样的地方,朴顺希晚上不敢说,因为北边太黑了,白天,他蒙上眼睛也摸不错门!(白天蒙上了眼睛岂不就是黑夜?)
钻进了隔壁的营房,全黑的,没人。
电话就放在门口,朴顺希拿起来,拨了个号。响了几下,就看见隔壁营房里的“大便”起床接电话。
“过年去!”
朴顺希什麽都不说,接着金万汴的一个“喂”字後就叫。
北边营房之间的电话就是个十位数的内线,连南边的外线都打不进来,更不要说北朝鲜的国内长途和朝鲜半岛的国际长途了。
一般营房间,吼一嗓子都比打电话快。所以,金万汴就以为是北边哪个营房的战友叫自己。
“我不去!”
伟大领袖金正日将军的好战士,斩钉截铁。
“为啥?”
朴顺希操着北方的口音还跩呢。
“我不去敌人的那边不为什麽!”
金万汴是第一次在板门店过春节,不了解这里的风俗。加上政治思想比较过硬,当然不会到敌人的阵营去欢度良宵了,只是对南边的小希比较想往罢了~
“那你。。。不想小希了?”
说实在的,除了自己,朴顺希还真是没见过金万汴搭理过哪个南边人。万不得已,只有把自己抬出来了。而且,还忘了操北方口音。
“小希?小希!小希---”
金万汴到底是个侦察兵啊。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而且他听出来了,对方就是朴顺希!
小希在北边的营房里?!在给自己打电话?!叫自己一起去过年?!
金万汴想都没想,扔了电话冲出营房。吓得朴顺希赶紧扔了电话。咋办?咋办?咋办?金万汴冲过来了!一个急中生智,钻床上的被窝里了。
金万汴冲出了自己的营房,在一片黑暗的海洋里突然醒悟过来,几十排的营房,小希到底在哪一间啊?
侦察兵的直觉,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指引着金万汴。他真是第一个就冲进了朴顺希躲着的那间营房。最近嘛,估计不是侦察兵的你也一样会先去那里。
可是,拧了半天的开关,营房里的灯就是不亮啊!
估计长官临走的时候把电闸给拉了!这要是开战,北边这里节能呢,瞎猫呼叱眼的,看得见往哪儿放枪吗?
被子里的朴顺希抖得跟筛糠一样,如果当时灯亮了,估计“瞬息万变”当天晚上就能…圆房了。
只可惜,金万汴没发现黑暗中被子里的朴顺希,冲出了第一家,又上第二家找! 13
朴顺希又是跌跌撞撞地摸回了南边。他以为,金万汴在北边的整个营房找不到自己一定能上南边来。
刚坐回热营帐的朴顺希等着金万汴,他竟然有些激动、兴奋、紧张。
可是一个锺头过去了,还是不见金万汴的人影出现。
朴顺希想起金万汴嘴里那坚决的三个字,“我不去!”一下明白了,即使再想见自己,金万汴也不会到敌人的阵营里来。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孤独的口琴声。一年的最後一夜,朴顺希对金万汴的了解仿佛又深了一层。那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天天蹭着自己的金万汴让朴顺希想躲,当金万汴真的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时候,朴顺希的心里,为什麽竟然那麽想越过那条阻隔两人的鸿沟?
朴顺希倒楣得跟金万汴一样,大年初一的哨卡岗。
金万汴一早见到朴顺希,八百年不变兴奋地冲上前,“小希!早!今天是新年…”
朴顺希以往还能扫金万汴一眼,可今天,他连看都没看金万汴。
金万汴本来还想确认一下,昨晚,专门来找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朴顺希。可眼前的人,冰一样,再热的金万汴也火不起来了。小希生气了?谁大过年的第一天就惹小希生气啊?!
朴顺希的确在生气。而且,惹自己生气的人就在眼前。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逾越金万汴心中的那条纬度线,永远排在金万汴的伟大领袖的後面,朴顺希感到非常不爽!
所以,他再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个人发生任何关系有任何交集。本来想好的,做朋友?算了!这种政治信仰高於一切的人,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中午,南边的大厨送来了饺子,北边仍然是馒头辣椒猪肉炖白菜。
朴顺希低声对大厨说,“给北边的人送几个过去。”
吃着水饺的金万汴在另一头高声地叫着,“小希---,谢谢你!”朴顺希还是没看金大便的那张脸。
可心里,已经不像刚上岗时那麽难过了。南边的饺子你也吃嘛?古怪的家夥!哪天,我一定找借口把你勾过来。到底要看看,是我的魅力大还是你的信仰高!
这小朴,果真天生一狐狸精啊~
晚上,南边的人又都集中到了北边,回娘家~串门子。
咱北边穷啊,哪象人资本主义的南边,又是音乐又是录像又是影碟又是电视的。
电视机倒是有一台,14寸带彩的,中国长虹。可就是信号总收不清,好不容易收到了吧,除了总书记的新年社论---「告全朝鲜人民同胞书」之外,就没别的内容了。
小金书记胖乎乎的小脸儿,在荧屏上象白骨精一样,一股烟似地扭。这边的南韩军人,就开始呕呕呕~~~地起哄。营房的领导怕玷污了伟大领袖的光辉形象,索性把电视机关了。省点电,省点电,灯还能再亮点。
放音乐放音乐,内谁。。。干事,昨天从中国整来的一个叫邓丽君的妞~,看着水灵,歌更水灵。放!放给南边的人听听,让他们也开开眼!知道知道,社会主义的妞儿,人美歌更美。
昨天大年三十,在南边都吃过饺子了,天天吃那玩意也没什麽营养。这边的大盆菜,猪食一样,论盆论盆地开始往上端。
没吃过忆苦思甜饭的南韩士兵,看着红色的辣椒,绿色的白菜,黄色的鸡蛋,黑色的紫菜,口水也开始分泌……吃饭这种事,气氛有时比菜谱更重要。当鲜红的劣质高粱酒斟满了每一个缸子,南边和北边的男人们,又变成了一个人。
14
虽然社会主义的邓丽君早已与世长辞,可她的歌声是永远的经典啊!
当南韩人听腻的《绿岛小夜曲》再次响起,有南边的人,就开始抱着个酒瓶子随着音乐扭。另一个上前一把将其搂住,酒瓶子换人肉舞伴。
几乎全体南边的都在“椰子树的长影里…”摇逸的时候,北边的,全体许三多,龇着口大白牙,看着南边的男的搂着男的,傻乎乎地乐。
金万汴的好思想高觉悟绝不允许他去南边,可南边的人过来了,友邻毕竟是友邻。
除了朴顺希,金万汴在南边还真就没朋友。大家都知道朴顺希把金万汴送进过“班房”,可这个不跩任何人的金大便,就象只粘粘虫,总喜欢盯着朴顺希。这到底是为什麽啊?他俩到底谁欠谁?
本来想报复金万汴,朴顺希今晚也不打算去北边。但叫他走的人太多了。加上,他根本无法想像该如何待在没人的营房里,孤独地一个人过大年初一的晚上。金万汴有种,有信仰支撑着不怕孤独,我不行~
朴顺希再一细想,金大便是我什麽人啊?干嘛让他影响我的喜怒哀乐?我去北边跟他有什麽关系?我上那边又不是去找他的!走!咱也上那边体验一把旧社会。
所以,小希,和着南边的人堆儿,就扎过来了。
金万汴从下了岗就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朴顺希。过年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是多麽希望在站岗之外的时间能再多瞅几眼可爱的小狐狸啊!
自从出了禁闭再见朴顺希,打架、拥抱、滚山坡……看着“昏”过去的朴顺希,因为跟自己撕扯,雪白的脸血红的唇儿~。为什麽看着他,总会有一种看着女孩子的心理?
软软的~柔柔的~痒痒的~暖暖的~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嗯,不对不对!就象看着个小baby~,想亲他,揉他,抱他…怜惜他,疼爱他…只要他高兴,让我干什麽都行的心境?
那会儿的金万汴不由自主地亲了自己的小BB~。背着朴顺希的一路他都在想,这一生,就这麽背着这个人,永远也不放下来!
和朴顺希打过架後的金万汴对朴顺希的爱情又变了。不是想着朴顺希的白屁股手淫,而是把棉被当成了朴顺希,每天紧紧地抱在怀里。那麽暖,那麽舒服,甚至比高潮还幸福。
小希~~什麽时候,真的能象抱棉被一样地抱着你,美美地睡上一觉啊?
机会终於来了!哦,错了错了!是小希终於来了。
看到进了营房的朴顺希,金万汴一个猛子就扎到朴顺希的身边,“小希!”激动地叫。
只可惜,朴顺希就像个聋子,又把金万汴当石头,理都不理,一转身子,和其它人说话去了。
不管朴顺希怎麽不搭理自己金万汴都不灰心。就像朴顺希的一条尾巴,小希上哪儿金大便就出现在哪里!
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那我就不开口,听你说呗。金万汴就象个傻子,寸步不离朴顺希的左右,直到有人一把搂住朴顺希,紧紧地贴上,跟着邓丽君的歌声,开扭~
柔软的音乐里,朴顺希慢慢地拧缓缓地转,脸时不时出现在金万汴的眼前。
很多的韩国阔少开始搞暧昧恶心人了,将头倒进对方的胸膛。有人居然开始揉对方的屁股蛋子。金万汴看着不远处和别人搂在一起的朴顺希,觉得自己的胸腔开始膨涨,呼吸都有些困难。
搂着小希的男人还算好,没有对朴顺希做什麽猥琐的动作。朴顺希的脑袋也依然昂着,时不时还瞟着金万汴。
今晚,金万汴的表现真是让朴顺希爽透了!从自己进来起,金大便就象只忠犬,时刻不停地尾随着自己。不管自己怎麽冷他,他都对自己不停地摇着热情的尾巴,哈哈哈地淌着口水。
嗯!如果他一直能这麽坚持下去,我就原谅他昨晚的失约,(失约?!你们昨晚约好什麽了?)再赏他个小笑脸,考虑和他做朋友…朴顺希又开始在心里拨小算盘的时候,搂着朴顺希跳的内家夥,不知道是伸长的那只胳膊举累了还是也想玩缠绵,将两人炮筒一样杵着的胳膊缩到了胸前。国标,眼看着要变贴面了~
远处的金万汴,突!突!自左右胸膛各发出两枚导弹後,人被“炸”到了朴顺希的身後。
“小希!过来!”一句,朴顺希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撒手转体的,突然就变成,依偎在金万汴的怀抱里了! 看不咋懂 我想知道这俩别扭货以后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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